溫泉氤氲的水汽還未散盡,兩人隻随意披了件素白綢袍。蕭珩的衣帶松松系着,露出大片胸膛上未幹的水痕;沈知楠的袍角則被水浸透,濕漉漉地貼在小腿上,在陽光下泛着細碎的光。
蕭珩将她安置在花叢旁的躺椅上,自己轉身穿過月洞門。不多時,他提着黑漆食盒回來,見沈知楠正閉目小憩,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腳步聲驚動了她,沈知楠睜眼,見他親自提着食盒,微微蹙眉:"怎麼不讓下人送進來?"
蕭珩在她身旁坐下,指尖拂過她微敞的領口:"知楠這個樣子——"眸光暗了暗,"隻能給我看。"
沈知楠羞赧地瞪他,卻換來低沉的笑。蕭珩打開食盒,濃郁的香氣頓時彌漫開來。他盛了碗山藥鴿子湯,小心吹涼後遞到她唇邊:"嘗嘗。"
她确實渾身酸軟,便乖順地就着他的手啜飲。湯匙偶爾碰觸唇瓣,蕭珩的眼神就深一分。
"琰之也吃。"沈知楠輕推他手腕,蕭珩卻搖頭,舀起一勺火腿鮮筍羹吹了吹:"我不餓,知楠受累了,要吃的飽飽。"他眼神掠過她鎖骨處的紅痕,喉結微動,"得多補補。"
沈知楠耳尖騰地燒起來。這人如今說話,三句裡兩句都帶着鈎子。她索性垂眸不語,小口啜着羹湯,任他一口口喂來。
半盅湯并幾筷翡翠蝦仁下肚,她輕輕推開他手腕。蕭珩也不勉強,取過雪帕替她拭淨唇角。
帕子掠過下唇時,他指尖故意多停留了一瞬
待将她安頓好,蕭珩才就着她用過的碗筷,風卷殘雲般掃淨剩餘飯菜。沈知楠蹙眉:"怎麼不多拿些?都是剩下的了"
"我就愛吃知楠剩下的。"
他突然俯身,拇指按上她微腫的唇瓣摩挲。目光灼灼似火,從她眉眼一路燒到頸間玉墜,最後定格在那抹嫣紅上——
分明在說:想吃的不是飯菜
沈知楠被他看得心尖發顫,别過臉去:"胡鬧。"
蕭珩低笑傾身,在距唇寸許處停住:"知楠方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晌午的陽光透過輕紗,在棋盤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沈知楠捏着黑子的指尖微微發緊,眼看着蕭珩的白子又一次形成合圍之勢。
"知楠,五次了——"蕭珩屈指敲了敲棋盤邊緣,鳳眸裡漾着得逞的笑意。
他特意拖長的尾音,讓這數字聽起來格外暧昧
黑子"嗒"地落在錯處,沈知楠耳根發熱:"這次不算。"聲音細如蚊呐。
蕭珩忽然傾身過來,松散的衣襟幾乎擦到她執棋的手:"已經讓知楠悔棋三次了。"溫熱的呼吸噴在她鼻尖,"再耍賴的話"
話未說完,沈知楠突然伸手拂亂棋盤。玉制的棋子叮叮當當滾落草地,有幾顆甚至濺進了不遠處的溫泉。
"哎呀,亂了。"她強裝鎮定地挑眉,"算平局咯。"
發間别着的海棠花随着動作滑落,正巧蓋住棋盤上殘存的殺局
蕭珩垂眸看着滿地狼藉,非但不惱,反而低笑出聲。他慢條斯理地拾起那朵海棠,别回她鬓邊:"好,重新來過。"
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耳垂:"不過這次賭注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