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踏入書房,目光落在桌案上一日比一日多的奏折上,眸色一沉。他擡手捏了捏眉心,随即冷笑一聲——自家父皇和兄長這是鐵了心要壓榨他。
他撩袍坐下,執筆蘸墨,手腕翻飛間,朱批如行雲流水般落在奏折上,動作利落而果決。可越批,他心中那股不妙的預感就越強烈。
——這架勢,怕不是父皇和皇兄已經在琢磨怎麼撂挑子了?
蕭珩筆尖一頓,眼底閃過一絲銳利。
不行,得早做打算。
北境之行,必須盡快提上日程。若再拖下去,指不定哪天聖旨一下,他連皇宮都出不去了,直接被按在禦書房裡當苦力。
思及此,他筆下速度更快,字迹淩厲如刀,幾乎要把奏折戳出個洞來。
——想讓他接手這爛攤子?做夢。
天色漸暗,燭火搖曳,映得他側臉輪廓愈發冷峻。直到最後一本奏折批完,他丢下朱筆,擡手揉了揉發僵的脖頸,冷聲道:“影一。”
黑影悄無聲息地落下。
“把這些送進宮。”他語氣森寒,“告訴父皇,本王明日告假。”
影衛領命而去。
蕭珩起身,大步走向門外,衣袍翻飛間帶起一陣冷風。
——折子批完了,該回去抱媳婦了。
夜色中,他步履匆匆,直奔清晖園而去。
清晖園内,沈知楠睡了一下午,醒來時已是暮色四合。她懶懶地半靠在軟枕上,渾身酸軟得連指尖都不想動,整個人像被抽了筋骨似的,軟綿綿地陷在錦被裡。
霜降端了溫水來,她小口啜飲,嗓子仍有些啞,便又恹恹地躺了回去。問了問團寶的情況,得知乳母照料得妥當,便也沒逞強非要見孩子——她現在這樣子,連抱孩子的力氣都沒有,哪敢讓那活潑好動的小家夥近身?
——都怪他!
思及之前種種,沈知楠耳尖一熱,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