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瞪毫無威懾力,反倒讓蕭珩悶笑出聲。他順勢咬了口糕點,甜香在唇齒間化開——
嗯,比平日更甜三分。
晨風拂過,紫藤花瓣紛紛揚揚落下,沾在兩人交握的指尖上。
車馬早已備好,隻待啟程。
馬車緩緩行駛在官道上,沈知楠這次說什麼也不肯睡了,雙臂抱胸,緊緊靠在窗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掠過的田野山色,生怕一閉眼又被蕭珩拐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
蕭珩坐在對面,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幾次想湊近搭話,都被她一記眼刀瞪了回去。堂堂晉王殿下,此刻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隻能無奈地摸了摸鼻子,百無聊賴的摩挲着袖袋中的玉墜。
——媳婦生氣起來,比朝堂上那些老狐狸還難搞。
晌午時分,馬車終于駛入一座繁華的城鎮。蕭珩率先跳下車,轉身伸手去扶沈知楠,她卻故意避開他的手,自己提着裙擺利落地跳了下來,頭也不回地往客棧裡走。
蕭珩搖頭苦笑,快步跟上。
店小二見兩人衣着華貴,忙不疊引他們上了二樓最好的廂房。房門一關,蕭珩立刻湊到沈知楠身邊,語氣溫柔得近乎谄媚:
“楠兒累不累?為夫給你捏捏肩?”
沈知楠斜睨他一眼,瞧見他這副伏低做小的模樣,忽然想起他從前他那冷峻威嚴、生人勿近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蕭珩見她終于展顔,趁機攬住她的腰,将人帶到懷中,低頭問道:“楠兒在想什麼?”
沈知楠伸出纖纖玉指,戳了戳他硬實的胸膛,挑眉質問:“說,你以前那副冷峻模樣是不是裝的?”
蕭珩捉住她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眼中漾滿柔情:“還不是因為以前沒遇見楠兒?”
他聲音低沉,帶着幾分委屈:“遇見楠兒之前,為夫哪裡知道,這世上還有人能讓我這般牽腸挂肚,甘願俯首稱臣。”
沈知楠聽着他的甜言蜜語,輕哼一聲,明顯不信:"哼,遇到我之後可沒見你多熱情。"
蕭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耳尖微紅:"那時是為夫太傻,看不清自己的心,楠兒就不要取笑為夫了。"
正說着,隻聽"叮"的一聲輕響,一枚瑩潤的玉墜從蕭珩袖中滑落,掉在地上。沈知楠低頭一看,總覺得這玉墜莫名眼熟。還沒等她細想,蕭珩已經飛快地将玉墜撿起塞回袖中,動作之快簡直像是練過千百遍。
沈知楠眯起眼睛,雙手抱胸:"拿出來。"
蕭珩身形一僵,強作鎮定:"楠兒餓不餓?為夫去"
"嗯?"沈知楠拖長了音調,眼神危險地眯起。
蕭珩在她淩厲的目光下敗下陣來,隻好慢吞吞地從袖中掏出玉墜,遞過去時耳尖紅得能滴血。
沈知楠接過玉墜仔細端詳,突然瞪大眼睛:"這不是我的玉墜嗎?怎麼在你這?"她記得清清楚楚,這玉墜從臨州離開後就莫名失蹤了,她還以為落在臨州府衙了。
蕭珩眼神飄忽,就是不敢與她對視。
沈知楠雙手掐腰,柳眉倒豎:"快說!"
蕭珩被她這副兇悍的模樣逗得想笑,又不敢笑出聲,輕咳一聲道:"在臨州府衙那日清晨給楠兒穿衣時,我給收起來了。"
沈知楠頓時了然——什麼收起來,分明是趁她不注意偷偷順走的!
"好啊蕭珩,"她氣呼呼地戳着他的胸膛,"堂堂晉王殿下,居然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更讓她意外的是,那時他明明對自己冷若冰霜,竟會偷偷藏起她的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