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楠抱緊了懷中的雪狐幼崽,小家夥似乎也察覺到緊張的氣氛,乖乖蜷縮成一團。她側頭看向蕭珩,見他眉峰緊鎖,目光銳利地掃視着兩側山崖,便抿唇點了點頭,将狐狸又往懷裡護了護。
幾人排成嚴密的陣型踏入山澗。沈知宴與柏斬雲一左一右在前開路,蕭珩帶着沈知楠居中策應,蕭景和楚明瀾殿後壓陣。馬蹄踏在碎石上的聲響在山壁間回蕩,顯得格外清晰。
"小心。"沈知宴掃了眼崖壁上幾處不自然的反光,柏斬雲會意點頭,手已經悄悄按上劍柄。
無需多言,幾人同時催馬加速。就在這一瞬間,崖頂傳來轟隆巨響,無數山石滾落而下!
"走!"蕭景一聲厲喝。
沈知宴與柏斬雲如離弦之箭沖出,腰間雙劍拔出在身前舞成一道光幕,擊飛迎面而來的山石。蕭珩将沈知楠整個裹在披風裡,馬兒靈巧地穿梭在落石之間。楚明瀾手中匕首借力橫掃,為殿後的蕭景清出一條通路。
剛沖出落石區,柏斬雲突然厲聲警告:"三丈外,絆馬索!"
話音未落,幾匹馬已沖到近前。千鈞一發之際,六人同時提缰——
駿馬前蹄高高揚起,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齊齊越過暗藏的絆馬索。沈知楠一手緊摟雪狐,一手死死抓住馬鞍,整個人幾乎懸空。蕭珩的手臂如鐵箍般環住她的腰肢,穩穩将人按回馬背上。
楚明瀾在後方,卻已指向崖頂某處,"左前方!"
幾乎同時,三支羽箭從不同角度射來。柏斬雲雙劍交叉格擋,沈知宴長劍如蛇信般探出,精準挑落一支;蕭珩頭也不回,反手掌風掃落最後一支羽箭。
"配合不錯嘛。"柏斬雲沖沈知宴挑眉。
沈知宴難得地勾了勾嘴角:"彼此彼此。"
蕭景突然指向前方:"出口!"
一線天光乍現,六人策馬疾馳,終于沖出幽暗的山澗。預想中的追擊卻并未到來,山崖上一片死寂,隻有風吹過枯枝的沙沙聲。
沈知宴勒馬回望,眉頭緊鎖:"就這麼收手了?"他摩挲着劍柄,總覺得這場虎頭蛇尾的埋伏很是可疑。
"鬧着玩呢?"柏斬雲"锵"地收劍入鞘,琥珀色的眸子眯成一條線。她翻身下馬,蹲身檢查地面痕迹,"連個追兵都沒有。"
蕭珩單手控缰,另一隻手安撫地揉了揉懷中沈知楠的發頂:"後面怕是還有埋伏。"
蕭景與楚明瀾對視一眼:"後面都小心些。"
然而接下來的路程卻平靜得詭異。夕陽西沉,六人沿着荒蕪的官道前行,除了偶爾驚起的飛鳥,再無半點異常。這種反常的平靜,反而讓衆人繃緊了神經。
當天色完全暗沉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點孤燈。一座兩層木樓突兀地立在路邊,門前歪斜的旗幡上寫着"歸雲客棧"四個大字。夜風吹過,破舊的燈籠搖晃,在斑駁的牆面上投下詭谲的影子。
幾人交換了個眼神,蕭珩的手始終虛護在沈知楠腰後。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羊油燈氣味。
"幾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店小二甩着白毛巾迎上來,棗紅色的短褂洗得發白,指甲縫裡還沾着蔥末。笑的殷勤,客棧裡三三兩兩的坐着食客。
柏斬雲大馬金刀地走在最前:"吃飯外加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