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瀾挽着蕭景的胳膊邁進院門,聞言輕笑:"怕是沾了某位皇叔的光。"她指尖拂過一叢開得正盛的夜來香,馥郁的香氣立即纏上指尖。
蕭景無奈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轉向衆人:"想來是九皇叔打了招呼。這客棧就算不是他的産業,關系也匪淺。"說着看向蕭珩,扶額歎道:"皇叔沒第一時間現身,反而這般照拂,恐怕"
"憋着壞呢。"蕭珩冷冷接話,順手替沈知楠拂去肩頭落花。月光下他眉目如刀裁,唇角噙着幾分譏诮:"不外乎想讨些好處。"
"罷了。"蕭景搖頭失笑,月光描摹着他溫潤的輪廓,"也不差這一回。"
衆人又閑聊一會後,蕭珩解下外袍裹住沈知楠,低聲道:"回房吧。"
允王府·鶴園
夜色沉沉,浴池中水霧氤氲,蒸得滿室朦胧。
蕭蒼禮懶洋洋地靠在漢白玉池邊,雙臂舒展搭在池沿,閉目養神。忽然,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踩在木質回廊上發出“嗒嗒”的脆響。
蕭蒼禮耳朵微微一動,卻仍閉着眼,唇角卻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
腳步聲在屏風處停下,随即傳來衣料摩挲的窸窣聲。片刻後,水聲輕響,有人踏入池中,帶起一陣細微的漣漪。
“嘩啦——”
那人遊到他身旁,學着他的姿勢靠好,舒服地長歎一聲:“啊——舒服!”
蕭蒼禮這才側頭看去。水霧中,女子眉眼如畫,濕漉漉的長發貼在雪白的肩頭,一雙杏眼靈動狡黠,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正是他那不按常理出牌的王妃,尤鶴悠。
蕭蒼禮挑眉:“交代好了?”
尤鶴悠捧起一汪水拍在臉上,水珠順着她精緻的下颌滑落。她神采飛揚道:“那是自然!我把客棧後頭最好的獨院都給他們住了。”說着還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怎麼樣,我夠意思吧?”
蕭蒼禮嘴角一抽,扶額道:“我隻是讓你好生招待,沒讓你這麼快就把我暴露了。”
尤鶴悠不以為然,斜眼瞥他:“切,他們不是你親侄兒嗎?自家人你也好意思算計。”說着還嫌棄地撇了撇嘴,眼神裡滿是鄙夷。
蕭蒼禮額角青筋一跳,咬牙道:“尤!鶴!悠!”
“聽見了聽見了——”尤鶴悠掏掏耳朵,漫不經心地撩着水花,“喊那麼大聲幹嘛?我又不聾。”
蕭蒼禮盯着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肢,一把将人攬進懷中。水花四濺,尤鶴悠驚呼一聲,整個人已經貼在了他胸膛上。
霧氣缭繞中,蕭蒼禮眸光幽深,細細打量着懷中人。
——年近三十的女子,容貌卻仍如少女般靈動秀麗,唯有那雙杏眼深處藏着一抹不羁與精明,昭示着她并非表面那般天真無害。
尤鶴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幹嘛?想打架?”
蕭蒼禮低笑一聲,忽然低頭在她唇上輕咬一口:“是啊,想‘打’一架。”
尤鶴悠耳尖一紅,正要反駁,卻被他扣住後腦,徹底封住了唇。
水霧彌漫,掩去了一池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