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山一怔,想到上次她在晚香院也是如此抗拒自己,心裡起了一絲疑惑。
沈嬌棠也知道自己反應大了,連忙找補,“夫君,那麼多人看着呢,注意你的官威。”
她眼神示意前方,語氣溫柔如水,“一會陛下和太後就到了。”
這句話提醒了陸青山,今日不僅陛下和太後會來,昭安也會來。
若是讓昭安看見他牽着嬌棠的手,怕是又要鬧了。
年少時的愛人,總是要珍重一些。
“夫人說的對,在外的确是要注重一些。”
陸青山話音剛落,小太監唱聲道,“陛下駕到,太後駕到,昭安公主駕到!”
衆賓客聞言,紛紛起身準備行禮,陸青山怕昭安公主看見自己妻子在一起誤會,緊挨着沈嬌棠的身子,往旁挪了一下。
沈嬌棠此時根本沒心思注意這些,目光緊緊鎖定在殿門口的方向。
殷淮一身玄色織金蟒袍邁步而入,衣擺上張牙舞爪的兇獸,随着他的步伐翻飛,身上散發的尊貴氣場,就連前方的景泰帝都比不過他。
待他走近了,便發現男人面容極俊美,微微上挑的瑞鳳眼銳利如鷹,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淩厲。
冷白的膚色,襯得眼尾那顆小小的朱砂痣愈發妖異,像是染了血,又像是淬了毒。
沈嬌棠覺得,自己的第一次交給這樣的人,不虧。
就在此時,沈嬌棠感覺一道如有實質的冷冽目光,朝自己襲來。
她擡眼,對上了殷淮那雙如鷹隼般的狹長鳳眸。
原來是她殷淮隻看了沈嬌棠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衆人紛紛下跪行禮,沈嬌棠動作明顯慢了,陸青山扯了一下她的袖子,才反應過來。
昭安公主看見這一幕,眉頭皺了一下,眼中劃過一絲陰鸷。
景泰帝象征性說了幾句開場白,舉杯同衆官員共飲。
沈嬌棠看着殷淮喉結輕滾,滿飲了杯中酒,知道他已經把“媚歡”喝了下去。
她要找機會從宴會上離開,去後院廂房和殷淮偶遇。
景泰帝很快就帶人走了,他醉心于丹道,講究一個清淨,不喜歡這種場合。
皇帝一走,群臣放松不少,百花宴也正式開始了。
昭安公主的目光,始終落在陸青山和沈嬌棠中間。
陸青山本就眉目清朗如畫,如今大權在握,那身绛紅色官袍更是襯得他氣質卓然。
沈嬌棠坐其身側,夫妻倆偶爾低語,鬓邊的珍珠步搖映着燭光輕輕晃動,晃得昭安公主眼底生疼。
昭安公主将手上的茶盞,重重往案幾上一放,滿殿弦樂驟停。
隻聽她幽幽開口,“聽聞陸夫人泡了一手好茶,不若今日,給本宮跪獻一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