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發生了一件大事,朝野震動。
陸青山寫了一紙罪狀,揭發馮善身為國子監司業,不顧考生寒窗苦讀,知法犯法,以每份一千兩紋銀的價格,提前洩露考題給江南富商。
景泰帝手扶龍椅,看一眼身邊靜立的殷淮,複又看着陸青山道,“東廠都沒查出來的事,陸愛卿又是如何得知。”
陸青山怔了一下,東廠都沒查出來是什麼意思。
他畢竟少年成名,久居官場,隻怔了一下,便說道,“禀陛下,臣三日前審閱國子監送來的《科場備要》時,發現多處朱批筆迹與馮大人批文有異。”
“臣本以為是抄寫錯誤,誰知細查之後,竟在文淵閣書櫃下,發現一張被棄的考題原稿和一封密信。”
陸青山從袖中取出證物,小太監給景泰帝呈了上去。
景泰帝拿出密信看後,臉色越來越沉。
殷淮站在景泰帝身邊,居高臨下看着陸青山,“陸大人既然三日前就知情,為何今日才上奏陛下。”
陸青山早有準備,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臣該死!臣當時想着事關重大,萬一是有人栽贓馮大人,所以這幾日一直在暗中核實。”
“直到昨夜聽聞東廠圍了馮府,确信此事不假,才連夜整理訴狀和證據,上報陛下。”
陸青山跪地磕頭,“臣願為延誤之罪領罰,但求陛下明鑒,臣絕無半點私心。”
殷淮冷聲道,“陸大人真是消息靈通,對東廠的動向了如指掌,知道的比陛下還早。”
陸青山渾身一凜,殷淮這是什麼意思,竟然挑撥離間!
他想不明白,他和殷淮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今日卻頻頻針對,難道是怪自己,搶了東廠的功勞嗎。
殷淮,你不就是仗着救過陛下的命,又深得陛下信任掌管東廠嗎。
别人怕你這個閹狗,我可不怕!
陸青山不卑不亢,“陛下明鑒,臣與馮大人的宅子就隔了一條街,東廠行事一向高調,臣想不知道也難。”
“況且,陛下還沒說話,殷督主卻頻頻問話,怕是有些逾矩了吧!”
“夠了!”景泰帝一聲怒吼,卻是沖着陸青山。
陸青山怔了一下,又在心裡把殷淮罵了一遍。
景泰帝将手上的罪證扔給殷淮,“嚴查馮善,看看他還跟朝中什麼人來往。”
“臣遵旨。”殷淮接過罪證,陰恻恻看了一眼陸青山。
打這日起,陸青山和殷淮都因為“販賣考題之事”,變得忙碌。
殷淮找沈嬌棠解毒時,也是來去匆匆。
沈嬌棠也沒閑着,她不知道殷淮為何針對她,不讓她買鹽引,
但是買不成鹽引,她可以屯糧,無非是麻煩些,要在外租幾間庫房存放糧食。
她吩咐下人租倉庫買糧,一連忙了幾日,直到看白花花的糧食堆滿糧倉,才心滿意足的準備打道回府。
路上,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沈嬌棠掀開車簾一角,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嘈雜。
“臭賣畫的,你這破畫當擦屁股紙我都嫌硬,讓你白送我還不願意,識相的就趕緊滾!”
一位滿臉橫肉的壯漢,一腳踹翻畫攤,宣紙畫筆散落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