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殷淮帶着真假兩本賬冊,去禦書房見景泰帝。
景泰帝目光停留在賬冊上,沉默不語。
許久後,他沉痛開口,“朕比昭安年長十五歲,朕曾親手抱着她在禦花園蹒跚學步,朕待她如親生女兒般。”
“沒想到,朕的寵愛,助長了她的野心和膽量,勾結朝中重臣,買賣會試考題動搖國本,事發就枉顧人命做假證,她太叫朕失望了!”
說到後面,景泰帝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着壓抑的憤怒。
殷淮站在龍案旁,眸光望着地上的青石磚,靜靜聽着景泰帝發怒。
景泰帝被氣得胸口起伏,平息了好久才道,“淮讓,你知道朕當年為什麼給你賜字為淮讓嗎。”
景泰帝突然提了往事,殷淮微微擡眸,“因為臣将陛下從火場中救出,陛下看重微臣,才會賜字。”
“非也。”景泰帝輕輕搖頭,目光深沉清遠,仿佛在透過殷淮看另外一個人。
殷淮沉聲道,“臣不知。”
景泰帝微歎,“朕的皇位本屬于大皇兄,可他當年為了救朕,身上中了一箭,丢掉了性命。”
“在朕心裡,這皇位是他禅讓給朕的,而你的相貌,又與皇兄頗為相似,朕感念皇兄,便為你賜字為淮讓。”
殷淮垂着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顫了顫,太陽穴處一條青筋鼓了起來。
“若陛下顧念親情,不想公開處置公主殿下,臣可以”
“不必!”殷淮話未說完,就被景泰帝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