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參見陛下。”周密人未到,聲先至。
殷淮英挺的面孔轉向他,眼底如覆寒霜,又恢複成了那個生殺予奪的帝王,仿佛剛剛那一霎的脆弱,隻是幻像。
周密恭敬行禮,“宮中傳來消息,禮部尚書帶着十餘名言官跪在禦書房外,說國不可無嗣,請求陛下選秀立後。”
風過庭院,海棠枝被風吹的“沙沙”作響。
殷淮冷漠一笑,“想跪,就讓他們跪着吧。”
周密猶豫了一下開口,“陛下,近日有些關于您不好的傳言,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殷淮背對着他,“想說就說,不想說就閉嘴。”
周密斟酌道,“陛下,您即位一年半年有餘,後宮依舊無主,加之您掌管過東廠,外面已經有傳言,說您是”
“閹人。”殷淮陰冷一笑,說出了周密不敢說的那兩個字。
周密立即跪地,“屬下不敢,屬下該死。”
殷淮看着樹枝上開得正豔的海棠花,“朕到底是什麼人,不用他們來評判。”
“是。”周密恭聲道,“陛下,瑄王回京了,這幾日一直在王府,等您召見。”
“傳朕的旨意,明日早朝後招瑄王進禦書房。”殷淮用餘光掃了周密一眼,“退下吧,朕想一個人待一會。”
“是。”周密看一眼那株盛放的海棠樹,後退着離開了。
翌日,禦書房。
李明瑄踏入殿内時,殷淮正負手立于窗前。
陽光透過雕花窗棂,将光影切割成碎片,襯得那道明黃身影愈發孤獨。
李明瑄撩袍跪地,“臣弟,參見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