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宮中浸淫多年,什麼不懂。
殷淮對白薇有沒有情意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殷淮之所以将人留在身邊,是礙于白将軍在軍中的威望,以及那些舊部的情面。
畢竟新帝登基,最忌落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這便是前朝後宮一體。
殷淮越是不願立白薇為後,她便越要當衆提起。
她倒是想看看,這位心狠手辣的皇孫,要如何當着滿朝文武的面,駁了這“知恩圖報”的體統。
白薇聽見太後提到自己,眼中閃過一絲狂喜。
她立即提起裙擺跪地,做出一副謙卑柔順的姿态,準備聽候封賞。
“臣女惶恐。”白薇激動的嗓音微顫,然而也沒忘刻意将額頭的傷疤露出來,給衆人看。
太皇太後果然注意到,故作驚訝道,“哎呀,你這額頭是怎麼了,如何傷得這般重。”
白薇唇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輕聲道,“是臣女管教無方,身邊的婢女不懂事,沖撞了瑄王妃。”
“臣女身為尚宮,自當代為賠罪。”
她說着,指尖輕輕撫過傷處,又急忙放下手,強顔歡笑道,“不過都是小事,王妃教訓得是,是那婢女不懂規矩。”
她話音未落,殿中已響起陣陣竊竊私語。
“堂堂尚宮竟要磕頭賠罪,瑄王妃未免太過跋扈了。”
“我若是沒記錯,那位瑄王妃曾是陸青山的夫人吧。”
“可不是,孩子都這麼大了,看來當年她撞破陸青山的醜事後,轉頭就進了瑄王的懷,這女人變心夠快的。”
白薇低垂着頭,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既顯得她大度隐忍,又讓所有人都知道,沈嬌棠是如何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