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跪在禦書房内的青磚上,“陛下,玉珠是個苦命的,被父兄送進宮中換銀子,請容臣女為玉珠收屍。”
殷淮靠在龍椅上,緊抿着薄唇,下颌線條繃得鋒利。
“為人臣子和奴婢,若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隻有死路一條,朕沒有将她挂在尚宮局大門口示衆,已是恩典。”
男人語氣平淡,白薇卻從他話裡聽出來了“殘忍”二字。
白薇有一種預感,殷淮處置玉珠是為了沈嬌棠,而他之所以讓人在尚宮局處置,就是為了給她看。
而剛剛這句話,更是為了敲打她,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可她是什麼身份,她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啊。
她還為他擋了一劍,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了。
白薇跪在地上,輕撫腹部,“陛下,臣女近來總覺身子不适,想來是舊傷複發。”
白薇眼睫微顫,聲音輕軟,“尤其近日,父親舊部常來探望,總讓臣女想起當年白家滿門忠烈,不如讓臣女出宮靜養吧。”
殷淮神色淡漠,目光掃過她撫腹的手,“當年朕讓你選擇留在京中,還是回老家。”
“你說你想留在宮中任職,證明女子也可做出一番天地,朕成全了你,給你尚宮之位,掌管六宮事務。”
“如今你在宮中近兩年,雖無大功,但也無過,卻想要離開。”
男人神色越來越冷,“你故意提起舊傷和舊部,是想要提醒朕什麼,還是說你想讓朕背上一個忘恩負義的罵名!”
白薇指尖緊緊攥着衣袖,她沒想到,自己這招以退為進,竟然被殷淮看穿了。
她連忙跪地叩首,惶恐又委屈。
“陛下,臣女絕無此意,隻是朝中已有人非議,說臣女久居宮中,名不正言不順,臣女不願陛下因我背負罵名。”
殷淮眸色微沉,眼底劃過一絲冷意,白尚宮既知非議,就更該謹言慎行。”
“人都有記性,不長記性的,那是畜生!”
他話鋒陡然一轉,“下去吧,沒有召見,莫來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