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先前寫的婚書。”
令姜錯愕，沒想到他居然還保留着。
“我想将它交于你。”他将婚書展開，放置在桌面上。
令姜愣了愣，才問：“為何？”
鄧仁高微微垂首，指尖輕撫過婚書上工整的字迹。
他溫聲道：“令姜妹妹，我知你素來聰慧獨立，隻是這世道對女子終究多有不便。”
他的目光誠摯而溫和：“我一介寒門學子，今科若能得中，按例當外放為官。雖不敢許諾榮華富貴，卻也能保一方安穩。”
說着，他雙手将婚書往前輕推：“若蒙不棄，願與妹妹結為連理。他日無論江南煙雨，還是塞北風霜，你我二人攜手，亦可互為依靠。”
鄧仁高的聲音愈發輕柔：“這婚書，權當是在下一片真心。妹妹不妨收下，待放榜之日再做決斷。”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自然，若妹妹另有打算，在下也絕不強求。這婚書就當是給妹妹多一個選擇罷。”
言語間，既表明心意，又給足餘地，端的是一派君子之風。
令姜問：“我和林家大公子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想來你也有耳聞，你不在乎嗎？”
“令姜妹妹先前告知過我，你們是假成親。我自然不會信旁人說的流言蜚語。”
鄧仁高似乎早已預料她會如此問，帶着笑回答道。
“可我不能瞞你，我曾與大公子有情。”
“我也不能瞞你。”鄧仁高伸出雙手，将她略帶寒涼的小手握住雙手間：“我年少就已對你心動。”
“本以為這輩子與你無緣，卻偏偏得來這樣的機會。”
鄧仁高繼續道：“想來想去，我都不甘心，所以才厚臉皮上了門來。你不必急着答複我，離京之前再想想便是。”
說罷他也不久留，站起來出了門去。
徒留令姜看着一紙婚書，遲遲不知道如何處置。
想了想，令姜将婚書折起，又放進了厚皮木折子之中，再用錦布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