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收緊，将她摟得更貼近自己胸膛，仿佛要将她揉進骨血裡。
他能清晰感受到她後背硌人的肩胛骨，單薄得像片随時會碎裂的琉璃。
這觸感讓他臂彎的力道不自覺又加重了幾分。
令姜感覺到林雍維的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頂，這個細微的動作讓她鼻子一酸。
她身上還那麼髒呢。
幹涸的泥漬腥氣、草屑的澀味，還有幾日未清洗過的難聞味道。
“大公子。”聶合一身勁服快步往前，垂手立在三步之外，聲音壓得極低，“山莊裡上下十七口，已全部控制住。”
林雍維的腳步沒有停，玄色長袍掃過地上的狼藉，帶起幾片幹枯的草葉。
他微微低頭看了眼懷中虛弱的令姜。
當她無意識地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肩膀時。
他眼中翻湧的凜冽殺意如同被暖陽融化的寒冰，瞬間化為一汪溫柔的春水，連眉峰都柔和了三分。
可這溫情不過轉瞬，他擡眼望向莊内的刹那，眸底的溫度又跌回深冬。
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李五郎，能捉活的便留一口氣，斷手斷腳都無妨。其餘人，一個不留。”
最後四字說得極慢，卻帶着不容置疑的殘酷。
“是。”
林雍維抱着令姜走向莊子外。
穿過滿地狼藉的庭院時，他刻意用手護住她的眼，不讓那些血腥氣和狼狽景象驚擾到她。
她在他懷中輕得如同一片落葉。
蒼白的小臉上，睫毛還挂着淚珠。
讓人看得心裡發緊。
莊外停着輛青布馬車，是今日臨時在裕康備下的。
林雍維托着令姜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