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隻是風寒？"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
“隻是風寒。但姑娘此時在發熱，所以會覺得渾身發冷。”
大夫又想了一下道：“若是能沐浴的話，我可以給姑娘開個藥方泡一泡。”
“可以。”
大夫下去之後，院裡的奴婢上了紅糖雞蛋湯來。
紅糖雞蛋湯盛在青瓷碗裡，湯色澄亮，泛着琥珀般的光澤。
蛋花細嫩如雲絮，浮在微微黏稠的湯面上，幾粒飽滿的紅棗沉在碗底，蒸騰的熱氣裡裹着甜潤的香氣，隐約還飄着一絲姜的辛辣。
林雍維接過碗，指尖在碗沿試了試溫度，随即擡手示意奴婢退下。
“我來。”他嗓音低沉，不容置疑。
奴婢們垂首退出，輕輕帶上了房門。
林雍維在床邊坐下，一手托起令姜的後頸，讓她靠在自己臂彎裡。
“先喝這個。”他舀了一勺湯，輕輕吹了吹，遞到她唇邊。
令姜睫毛顫了顫，順從地張口。
溫熱的甜湯滑入喉嚨，紅糖的暖意混着姜的辛香，一點點滲進冰冷的四肢百骸。
她下意識地蜷了蜷手指，像是終于觸到了一點實感。
林雍維喂得很慢，每一勺都等她咽下才續上下一口。
他的動作極穩，碗裡的湯一絲未灑。
待碗底見空，他才開口：“等會兒藥浴的水備好，我帶你過去。”
令姜看他，終于問：“這裡是哪兒？你不是在京中嗎？”
她雖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聽剛才大夫說話的口音，也知道這裡不是乾州，更不是京城。
林雍維思忖了一瞬，不敢實話實說是要去乾州，怕給她壓力。
“我有公幹要南下，在驿站休息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去京中送信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