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霧霭中遊蕩。
突然被人扯了一下,姜衣璃皺着臉嘟囔:“誰大清早彈琴擾人清夢”
“沒人彈琴啊小姐。”翠微将迷迷糊糊的人拽起,喋喋不休,“老爺喚您去正堂,您快醒醒吧。”
“嗯。”她閉着眼點頭。
翠微沒辦法,動手給她穿衣裳,穿到一半,姜衣璃眯了條縫,“去拿我冬日的厚棉褲來。”
“啊?您要棉褲幹什麼?”雖說倒春寒會冷幾日,但不至于吧。
姜衣璃神秘道:“有用。”
*
正堂。姜衣璃穿着雪錦繡薔薇的裙子和丫鬟一道,剛進堂内,就聽姜爹呵斥:“跪下。”
“是。”
姜衣璃瞥向翠微,眼神令她退出去,自己提了裙擺,跪地上。
堂中桌案香爐典雅精緻,兩排四方椅整整齊齊,姜行站在她前,嚴肅臉色,問道:“你昨日所言可有虛?”
姜衣璃低着頭:“回父親,女兒慚愧。”
昨晚設計謝矜臣不成,這老頭回去複盤,抓兩個小厮問問,難保不會有人路過聽雨樓,聞得她落水的聲響。
一對口供就知緣故。
且現在叫她跪着,擺明了要問罪。
管家一臉沉冤昭雪的欣慰。
“女兒昨日全是虛言。”姜衣璃眼眶濕紅,哽咽道:“謝大人逼迫女兒,若不配合,便要殺我。”
“女兒死不足惜,但讓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是為不孝。女兒萬萬不敢。”
她拈着粉色的帕子,輕聲抽泣擦眼淚,凄楚可憐。
“父親,女兒昨晚夢到娘了。”
姜行臉色微變。
他雖不愛亡妻薛氏,卻有一分愧疚。
他本是草根出身,因貴妃皇後兩黨鬥法,才撿便宜當了杭州知府,又設美男計讓杭州富商之女薛氏傾心于他。
成婚後,薛父為他上下打點,揮灑金銀。
可薛家隻是商賈,歸京後他又娶了李氏為平妻為他結攬清流人脈。
薛氏與他離心,郁郁而終。姜行并不傷心。他光是在官位上活着就需得汲汲營營,哪有心談情愛。
他一門心思往上爬,終于在不惑之年,坐上尚書之位。這一路,走得十分不易。
姜衣璃還在擦眼淚,“父親,娘有話托女兒轉告您。”
“她有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