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矜臣蹙眉。
謝淵兄弟六個,二叔和四叔跟着在湖廣,四叔家在京中就一個獨苗。
“你立刻備一份厚禮給四房,另外,讓謝琅禁足,不準再去書齋。”
“夫人那裡”
“母親那裡我來說,你隻管請兩位嚴厲的先生到府上授業,告訴謝琅,我會定期檢查他的功課。”
“是。”
沒閑上片刻,又有三房和五房的族人來求,一個想買地,一個想讓娘家侄子到軍中曆練。
謝矜臣一一安排了。
他看了眼窗外,赤烏西沉,金光漫漫。
謝矜臣打算出府來一場“偶遇”。
他低頭看了眼,通身黑如墨,唯腰間玉帶雪白,起身回隔間,又換了件青珀色錦衣。
*
樓檐斜挂一輪酡紅。
姜衣璃背着夕陽走在暮金色的街道上,輕盈暢快。她要買些幹糧,再找家客棧住一晚。
從城北第二家胡餅鋪出來,突然,一群人堵路。
中間是位肥碩的男人,臉上橫肉,鼻頭通紅,左右各跟着四五個青闆打手。
姜衣璃不想惹麻煩,避了避,這群人又将她圍住。
“你是姜尚書府的姑娘吧?”中間那男人問。
來者不善。
姜衣璃謹慎起見,并未承認,“我與各位素不相識,可是找錯人了?”
“沒錯,找的就是你!”
那胖子身上肥肉亂抖,掏出一張字據,“你母親将城東别院賣給了我,這别院現在被錦衣衛收走了,買賣不成,把老子的錢還回來。”
姜衣璃語塞:“你憑什麼說這字據是真的?”
胖子惱道:“你母親李氏差人帶着信物來簽的!白紙黑字,還想抵賴不成?”
姜衣璃看一眼便知不假,隻是在拖延,她胸腔裡生出怒火:“既是李氏與你簽的字據,你何不去找她?”
“我找得着,還找你做甚!”
本是貪便宜買下的别院,誰知牽涉了官司,橫不過錦衣衛,又打聽得李氏出城,隻能來找剩下這個,總不能讓定金打水漂。
胖子啐唾沫:“八百兩!一個子兒都别想少!”
姜衣璃想罵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