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矜臣被攪擾興緻的不悅淡去,正了神色,他拿過信封拆開,一目十行。
再掃了一眼桓征那封信。
兩人一個文風溫厚,一個火爆急躁,但都講了同樣的事情。
崇慶二十九年,他撤離東南返京之際,曾一箭射透敵方主帥左七郎,都以為此人必死無疑。
現在看信中,兩年養傷,已然痊愈,且圖複仇。
現下東南的主将李序是皇帝心腹,盲目驕矜,輸了幾仗卻企圖上下隐瞞。
謝矜臣最是果斷之人,抽出一張泾州宣旨,提筆蘸墨,回信隻有簡單的四個字:取,而代之。
回完信叫人打水來。
*
過幾日。
謝矜臣抽出了時間來,他在書架前旋轉了一隻纏枝梅花玉瓶,書架那面牆轟然朝裡翻轉。
“今日得閑,教教你習字,來随本官挑一挑你趁手的文房四寶。”
暗室裡散發着夜明珠的光輝,四顆碩大無朋,好似天上冰輪。
密室裡盡是稀世罕見之物,明顯不是這個朝代的古董器具,琴,瓶,鼎,石,典籍,名畫,寶鏡,随便一件價值連城。
姜衣璃感慨,怨不得翠微說姜家隻是小門小戶。
謝矜臣執了一杆白玉管湖穎:“千萬毛中揀一毫,這筆首選湖筆。”取自山羊的頸下,腋窩,等不易摩擦之處,合百道工序制成。
“徽墨為墨中上佳,落筆如漆,黑而潤澤。”
等姜衣璃回神,筆,墨,硯台,筆洗,臂擱,鎮紙,筆架,謝矜臣已都挑好了。
姜衣璃眉尾輕抽,有一絲無語。
“大人不是說讓奴婢挑嗎?”
謝矜臣不以為意:“本官為你挑的都是個中最佳,湖筆,徽墨,宣紙,端硯,比本官所用也不差。”
姜衣璃差點冷笑出聲,那你自己來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