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權勢太盛,物極必反,每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一錯則萬劫不複。
他不可能主動把把柄交給崇慶帝。
藏鋒,韬光,左右就這一兩年功夫,那位修仙的皇帝駕崩之後,這天下就該變個局勢了。
謝矜臣垂下目光,眸子冷沉潤涼,他修長冷白的指尖按壓着信紙,思慮片刻,沒有回信。
不需再回信了。
隻要桓征再輸幾仗,他作為江蘇巡撫,巡視邊境軍務時,接到求援出手即可。
沒有天時地利,就創造一個天時地利。
隻是戰事複雜,去打一次仗少說要半年八個月,謝矜臣擡眸望窗,他突然笑了,還沒出發,就開始挂念姜衣璃了。
他在書房集中處理了一堆政務,臨去巡視邊境前,空出了幾日時間。
府衙門前,停着一輛馬車,簾布藏藍繡着寶相紋,兩匹踏雪烏骓拉車,姜衣璃被牽上馬車時猶猶豫豫。
“大人今日怎這般閑?”
到蘇州後他忙得見首不見尾,很少單獨有時間,尤其是白日。
謝矜臣牽住她的手,“我們到蘇州已有兩月,先前忙碌不得空暇,今日陪你轉轉。”
“你想去何處?先去茶樓。”
茗風茶樓從匾額到布局雅到不能再雅,茶香陣陣。
從二樓窗牖望出去可見後院十畝茶田,郁郁蔥蔥。
姜衣璃環視一周,坐在謝矜臣身側,她姿态閑散,視線收回時看見門外一道雪白衫裙走進,那女子笑容溫雅,董舒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