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衣璃眼眸黑如琉璃,睫毛纖長濃密,看着那道身影行禮告辭。
其實董舒華跟謝矜臣很般配,都是禮數周到面子齊全之人,還都擅長僞裝,眼睛裡有很多欲望,臉上比誰都光風霁月。
董舒華轉過身就變了臉,跨門檻時眼中銳利如刺釘。
那點桌子底下的小動作她又不傻子,她看得見,青天白日就這樣勾勾扯扯,私下指不定…
一個罪臣之女罷了。
她平緩氣息,踏出門時臉上已恢複淡然,謝世子主動給她父親去信說要定親,就在這兩日。
世子夫人乃至國公夫人隻會是她,那姜衣璃進門也是妾,容不容得下她說了算。
雪白裙衫的身影消失後,姜衣璃不情不願把手從桌下抽出來。
這種教孩子見了客人要答話的情形,上次還是八百年前她幼兒園沒畢業的時候,她爹讓她張嘴叫人。
謝矜臣笑着看她皺眉撇嘴,越發覺得她稚氣。
他擡起眼簾,候在門口的茶樓小厮便送了四樣茶過來,分别用了鎏金,白瓷,紫砂,翠玉四種茶具。
小厮先用翠玉壺倒了兩杯雪煎銀芽,謝矜臣執杯讓他退下。
他先将手上的茶杯遞給姜衣璃,平和緩慢地道,“董舒華端方識禮,大家閨秀,将來她必容得下你。”
你眼瞎啊。姜衣璃胸中燃着小火苗,手上被塞了一杯茶。
杯沿的濕霧浮上鼻尖,一種嫩香捕獲了她,她鼻翼翕動,嗅到了鮮葉的嫩香,和新鮮柔軟的雪香。
姜衣璃将臉湊近杯沿張嘴淺嘗了一口。
罷了,董舒華跟她又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