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登基之後,家族,宗親,統統臣服于皇權之下,他自然不必再循禮法。
董舒華眼神驟然轉涼,臉色死白,她顫抖地張唇,“所以,你想跟我定親隻是為了方便納她進門?”
“不然呢?”謝矜臣反問。
“我也不是什麼都下得去口。”
淡淡的一個眼神,輕蔑而惡意,冷箭穿心,董舒華腦袋裡嗡地一下炸開,她唇瓣顫抖,猛地一下栽倒在地。
丫鬟和董仲忙着去扶,“舒華!”“小姐!”
瞧這出失魂落魄,謝矜臣臉上隻有嫌惡,他腕骨翻轉,将劍尖朝下,冷戾地道,“雇兇傷我的人,你屬實是活膩了。”
“董伯父不會教女兒,我來替你教”。
刀劍沒進血肉的聲音。
“爹!”千鈞一發董仲将女兒推遠,右肩正中一劍,血染前襟。
董仲負劍正面跪下。咚地一聲響,董舒華尖聲,“爹!”
董仲使勁把她往身後護,跪着賠罪,“世子,老夫教女無方,已知己罪。老夫今日便向陛下遞交辭呈,攜女歸鄉,再不踏入京城一步,還望世子饒恕小女!”
他将頭磕在一雙黑靴前。
謝矜臣無動于衷。
“謝世子,你念在我們兩家曾是世交的份上手下留情!念在舒華的母親曾和令堂是手帕交的份上”
謝矜臣微微眯起眼,睫羽下透出一絲冷光,凜冽清寒。
他腕骨回旋,拔了劍,反手插回即墨劍鞘裡。
“董伯父,日後京城,江南,内人所到之處,本官不想看見董小姐的身影。”
董仲傷口血濺,顧不得捂,眼含熱淚道,“謝世子手下留情,老夫明日就辭了職務,帶她回陝甘老家!”忙不疊磕頭千恩萬謝。
正月十一,董仲請辭,以病重為由請求告老還鄉。崇慶帝勸慰不得,遂準允其歸鄉。
正月十四,姜衣璃去了翠微房間,她原來住的那間房。
房中有四隻螺紋富貴凳,去年她将剩下的安神藥粉藏在了凳子腿的榫卯接口裡,給琴時用過,昏迷效果還不錯。
明日十五,王崇去世,對謝矜臣将是一個打擊,對她而言,是機會。
主仆兩人在屋中關上門拆凳子腿。
翠微忙一頭汗,“小姐,您沒做标記嗎?”
“沒有。”哪能做标記,那不是告訴别人有蹊跷嗎。
一個凳子四條腿,四個有十六條腿,榫卯結構很硬實,拆完還要安裝回去,兩人沒幹過重活,俱是累一身汗。
拆到第三張凳子,剛卸下第二條腿,一片折疊整齊的紙掉下來,姜衣璃眼神噌亮,“找到了!”
撲通——
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