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矜臣壓抑着滿身涼薄之氣,“退下。”
兩名郎中謝天謝地去外間候着。
房中,死氣沉沉,謝矜臣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隐隐,和濕冷的紅痕交錯,血肉往外翻。
他似感覺不到疼痛。
“救上來便如此嗎?”他問跪伏在床頭的丫鬟。
玉瑟低聲,“是,即墨護衛将夫人交給奴婢時就是這般,換衣裳也沒有動靜…”如死人模樣。
尤其是她泡過水,膚色死沉死沉的蒼白,乍看沒有活人氣息。
謝矜臣左手撩帳,往榻上看了一眼,那張慘白的小臉沒有血色,唇也不似往日鮮豔,淡淡地泛白,他突然覺得胸腔悶沉。
撂下銷金帳的一角,謝矜臣眉峰攏聚,眸中閃過一抹奇詭的神色,他走去外間。
“即墨。”
“大人。”廊外的黑衣侍衛換了幹燥的衣裳,持劍跪在桌邊。
謝矜臣右手腕骨倚在案上,發力時右手感到刺痛,他偏頭瞧了一眼傷口,眉心微蹙,正過臉命令道,“你速速下船,再去找幾名大夫來。”
“是。”
人都走後,謝矜臣才叫郎中來看手上的傷,他身上衣袍煥然一新,玄青織金,玉佩蕩在腰外。
年邁的郎中攤開藥箱,裡面醫書,棉布,瓶瓶罐罐,針灸之器一應俱全。
老者道:“幸好,沒有傷及筋脈,日後不耽誤握劍習琴,這口子也不深,上些金創藥,修養個把月,很快便能完好如初。”
郎中撒藥包紮,紅痕豎着,約莫半指長,塗上雪膚膏不會留疤。
郎中詢問時,謝矜臣讓他用雪膚膏,不為什麼,他覺得姜衣璃喜歡漂亮的東西。
珠簾被一隻修長的左手撩開,玉珠相擊,清越成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