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薛家呗。”沈晝臉色郁忿,“劉公公在那帶人抄着呢。我這不就閑了。自從陛下繼位後,重用宦官,錦衣衛混得不如閹狗!”
起初先擡宦官的勢,再和他平起平坐,現已經拿着禦令高他一頭了。
“聽說你跟崔家在議親?”
“本來婚事談得好好的,崔家姑娘突然跟我退婚,說她配不上我。”沈晝端起白瓷茶盞,啧啧道,“人逢倒黴處,喝口涼水都塞牙。”
害得他娘把他打了一頓,又氣病在榻躺了半月。
謝矜臣嗅到他身上的胭脂味皺眉,“還不是你名聲太好了。”
沈晝餘光斜掠,“此事上你有何可謙虛的。”
“我的婚事吹了一回,你的婚事吹了兩回,還有你這手——”
進門說高手是在逗趣,沈晝的探子極廣,謝矜臣落地前,水面上發生何事他已了解,雖不能眼觀細節,猜也知,誰能這般近距離傷到他謝矜臣。
謝矜臣默然,“她避開了要害。”
“噗——”沈晝急忙将頭一偏,溫熱的茶水噴在右肩之外。
陰涼的目光射來。
沈晝掏出一張粉綠的姑娘手帕擦嘴,笑道,“第一回喝這麼貴的茶葉,給我吓一跳。受寵若驚,受寵若驚。”
他将綠帕子塞進胸口,兩人談了會兒正事。
“此次奉旨剿滅聞香教途中,我發現他們與雍王府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你去查一查。”
“行。”
沈晝暗想,他下回閑得慌他就去街上要飯。
午時二刻,郎中提着藥箱來為謝矜臣換藥,他玄黑的胳膊擱在石桌上,白布一圈圈散開。
掌面的皮膚白潤幹淨,豎着一道紅痕。
沈晝龇牙,撩眼往傷處瞥,這可是打三年仗身上都不留疤的骁騎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