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三天課,溫潆總算适應了帝大節奏。
這天,溫潆從店裡離開後徑直回家。
拐進熟悉的巷子時,腳步突然僵在原地。
昏黃路燈将巷口切割成明暗兩半,一個男生單手将穿着綠色衣服的男生狠狠抵在斑駁磚牆上。
那人衣領被攥得變形,正是前兩天在圖書館攔着她要微信的輕浮面孔,此刻漲紅着臉,額角冷汗順着喉結往下滾。
“我說過,别打她的主意。”
江時禮的嗓音裹着冰碴,帶着令人發顫的寒意。
他反擰對方手腕的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演練過無數次。
男生疼得弓起背:“我、我不知道她是你”
“現在知道了?”
溫潆看清那頭銀發時,指尖一顫,鑰匙“啪嗒”一聲砸在地上。
江時禮驟然轉頭,額前碎發還帶着劇烈動作後的淩亂。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随即松手甩了甩手腕,漫不經心地整理袖口:“滾。”
仿佛剛才的兇狠隻是幻覺。
那男生如蒙大赦,低着頭快步離開,全程沒敢再看溫潆一眼。
溫潆此時心跳如擂鼓,僵硬地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鑰匙,加快腳步從他身側走過。
“站住。”
江時禮的聲音從她身後三兩步的距離傳來,帶着記憶裡那種懶散的調子。
溫潆下意識停住,卻不敢回頭。
他的腳步聲漸漸逼近,“才兩年沒見,小溫同學數學公式記不住就算了,現在連我都不記得了?”
溫潆背對着他,卻能想象出他說這話時微挑的眉梢,就像當年教她數學時,他總愛這樣調侃她解不開的三角函數題。
她以為他将自己忘了,畢竟前幾天在店裡時,他沒有和自己打招呼。
轉身時,溫潆努力讓聲音不那麼顫抖:“好、好久不見。”
路燈将少年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邊。
他又長高了些,肩膀比記憶中更寬了,連帶着那份與生俱來的懶散都多了幾分挺拔的意味。
夜風拂過他額前的碎發,露出那雙她再熟悉不過的眼睛。
他的眉骨生得極好,襯得眼窩格外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