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溫潆從綿長的夢境裡緩緩抽離,睫毛輕顫着睜開眼,意識還浸在混沌的霧霭裡。
她迷蒙地眨了眨眼,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被子上的暗紋,恍惚間竟分不清自己身處何方。
待清醒後,下意識轉頭看向身側。
空蕩蕩的床單還留着些許褶皺,卻早已沒了體溫。
溫潆支起身子,掃過床頭櫃上的座鐘,快十點了。
目光輕移,看見旁邊躺着一張便簽。
她伸手拿過來,熟悉的字迹躍入眼簾:
【寶寶:和爺爺臨時去公司處理急件,中午前回來。廚房溫着早餐,記得吃。無聊了可以去玻璃房賞花或者熟悉下庭院,家裡所有東西你都可以随意使用,當然也包括我。】
溫潆的指尖在“包括我”三個字上輕輕點了點,這人果然還是無時無刻不在撩撥自己。
她放下便簽,赤着腳踩在毛絨地毯上走到窗邊。
随着窗簾緩緩拉開,陽光頓時傾瀉而入,院中的銀杏樹在風中輕輕搖曳,金黃的扇形葉片簌簌飄落,幾隻灰雀正踱步啄食落在青石闆上的碎葉,偶爾振翅驚起一片金色的漣漪。
溫潆倚着窗台,安靜地欣賞了幾分鐘這靜谧的景緻,才轉身走向浴室,洗漱時鏡中的自己,眼角眉梢還沾着未褪的笑意。
下樓時,管家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被短視頻逗得眼角皺紋都成褶子了。
這畫面讓溫潆下意識彎起唇角。
在多數豪門宅邸,傭人總保持着緊繃的姿态,而江家的管家不僅能卸下拘謹,還能光明正大地消遣娛樂。
這份松弛感,恰恰藏着江家待人的真心。
徐媽從廚房走出來,“老徐啊,你這把年紀還整天盯着手機看短視頻?當心把眼睛看壞了。”
管家聞聲擡起頭,“這你就不懂了,趁着現在還能看能動,得多看看新鮮事兒。等真老了,想看都看不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