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見陳河跑反了方向,趕忙道:“家屬,走錯了,這邊!”
陳河倉皇的止住了腳步,有些羞澀的轉過身,那小護士宛如春蟬般悅耳的笑了幾聲,“這樣吧,我帶你去。”
小護士說完,笑意盈盈的朝着陳河勾了勾手,“跟我來吧。”
陳河跟上了小護士的腳步。
值班室門口,陳河見到了喬震的主治大夫。
是個三十剛冒頭的男大夫。
他眼底烏青,臉上盡顯疲憊,身上的白大褂滿是褶皺,顯然是倉促套上去的,隻見他正坐在辦公桌前,用筆在紙張上寫着什麼,極度認真,就連來人了都沒發覺。
“孟大夫。”小護士喊道。
孟大夫顯然被吓了一下,他停下筆,見到門口的陳河,便心裡明白道:“你就是喬震的家屬吧,你不用着急害怕,我叫你過來就是了解一下喬震的基本情況,進來坐。”
“孟大夫,你盡管問。”陳河走進去坐了下來。
隻見,孟大夫先是歎了口氣,然後道:“傷者現在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傷者上半身遭到重力擠壓,導緻肋骨骨折伴有大面積創傷失血過度,但這些都不是最嚴重的,手術過程中發現他的頭部遭受了嚴重的鈍器擊打,有一道将近5公分的口子!”
“這也是造成他嚴重昏迷不醒的關鍵原因。”
“縣醫院醫療技術實在有限,現在根本無法确定他顱内是否有出血點,如此重的擊打傷,一旦顱内受到損傷,我很難保證,他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清醒過來。”
陳河聽的心裡發慌,忙問道:“孟大夫的意思是”
“因為我們縣醫院實在是醫療技術有限,沒有十分精密的儀器可以探測到傷者顱内的真實情況,如果傷者并未傷到大腦,隻是外傷的話,他很快就能蘇醒過來,但如果傷的很重,有出血點,并伴有血塊,他醒來之後,很可能會喪失一部分生理功能,具體我也不好說。”
“如果顱内受傷嚴重,家屬又不想放棄治療,隻能移送到省城進行開顱手術,但進行開顱手術之前,有些事情我要向你們轉述清楚。”
“大腦是整個身體的總司令部,即使開顱手術能順利完成,人也會落下遲鈍呆傻的後遺症,我看傷者年紀不大,做完手術之後,要想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也要耗費人力财力,僅是藥物和康複訓練就不是一般家庭能夠承受的。”
孟大夫的話說完,陳河的心裡生了不好的預感,别說是在醫療不發達的七十年代末,就是二十一世紀,開顱手術的風險也很大。
現在喬震一個人隻身在外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的父母朋友都還未聯系,陳河真的不敢給一條人命托底。
孟大夫看出了陳河眼裡的慌張,随即安慰道:“不過我說的這些都是前話,具體還要等傷者醒過來之後在定奪,但腦子可是大事兒,耽誤不得,我還是建議你們去省城大醫院,挂一個腦外的專家号。”
陳河開口,“孟大夫,難點就在這!”
“我和他是紅山子大隊的,但他具體的家庭身世我都不太了解,而且目前還沒有聯系上他的家人,具體該怎麼治療我也沒有辦法拿主意。”
孟大夫皺緊了眉頭,“你們應該是下鄉插隊的知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