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突然伸手卡住黃文海的脖子,繼續用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是我,所以,你可以去死了。這一天,我等很久了!”
老妻的手死死卡住自己的脖子,黃文海隻覺整個肺葉都燃燒了起來。他拼命搖頭,求生的本能讓他對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妻子拳打腳踢。可是這沒用,梁冰的嘴裡發出洛蘭的笑聲,卡住他脖子的手更用力了。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恍惚中,他不知道摸到了什麼。下意識手裡捉緊某些器物便朝老妻砸了下去,梁冰發出一聲慘叫,黃文海這時聽清楚了,那是妻子自己的聲音。
又可以呼吸到空氣的他,過了片刻才看清自己拿的是旁邊的台燈。台燈的銅腳上鮮血淋漓,他有些麻木地往下看,正好看到妻子軟倒在床邊,正睜大着眼睛無神地看着自己。
骨臉不見了,下半身也有完整的身子,梁冰和平時沒有兩樣,除了額頭被黃文海用台燈銅腳砸得微微陷下了一角。
“為…什麼”梁冰有氣無力地說出三個字,便悄然斷氣。她睜大了雙眼看着黃文海,似是不解自己丈夫為何要殺她。
台燈掉到了地上,黃文海跪倒在妻子身邊,老淚縱橫。
“我錯了…我錯了。”他突然擡起頭,大聲叫道:“洛蘭,來殺我啊!把我殺了啊!”
話音方畢,黃文海隻覺身後熱氣驚人。他回過頭,看到牆邊衣櫃裡竟有火舌不時卷出。
像着了魔似的,黃文海站起轉身。他走到衣櫃邊,手握上把手,頓時手掌冒起白煙,接觸面的皮膚血肉立時被高熱燙傷。但黃文海卻像沒感覺似的,手一縮,便把衣櫃的大門打開。
轟!
一蓬火浪自衣櫃中卷出,瞬間将黃文海吞沒。
火浪回縮,已經變成了火人的黃文海慘叫起來。而櫃中火浪再起,飛快将易燃之物點着,酒店的房間立時變成了火海。
黃文海被烈焰糾纏,很快奄奄一息。臨死前,他看到一雙眼睛。
它就在衣櫃裡,直直地盯着黃文海。在那眼睛裡,他看到無盡的恨意。
安澤南暗暗叫苦,他像個傻子般呆立在這山道已有半個鐘頭之久。半個鐘頭下來,連天上的暴雨也漸漸轉成小雨,再到放晴。可他卻連一步也未曾移動過,隻因為那被人監視的感覺總不時掠過他的心靈。
雖沒目睹,安澤南卻把握到那神秘高手以某種詭異的身法不斷變幻着位置。一會在東一會在西,且出現的位置時間全無規律可尋,務叫安澤南無法測度其出現的位置而給予主動出擊。
而安澤南不動,卻是因為自己在明,對方在暗。他隻能憑感覺感應到對方,别人卻實實在在把他看在眼中。
他如有異動,必定引起對方注意,而迎接他的便是對方全力的一擊。
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即使對方全力出手,他也不怕硬拼。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此役受傷,那複仇者與災靈來到時,他必然沒把握攔下對方的複仇手段。說到底,他安澤南現在傷不起。
可以肯定的是,那神秘人也必是把握到這點,所以毫無顧慮地伏擊安澤南。
這種情況不能再持續下去,每過一分,便對自己不利一分。安澤南鋼牙暗咬,決定拼着受傷也要破此僵局,否則任由局勢發展下去,将對他更是不利。
于是,他身體微微前傾,給人欲向前撲出的感覺。
這一動作大有文章,安澤南此舉純為假動作,但他卻以高度精中的精氣神營造出這樣一個真切無比的假象。這既是誘敵也是試探,就純看對方怎麼應子。
出乎他意料的是,山道安靜如常,而且那被監視的感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