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天南又翻開一頁,其中有張照片是兩個男人的合作。左邊一人與匡天南有七分相似,刻是其父匡衛忠無疑。右邊一人卻形相古怪之極,讓人看了過目難忘。
指着這古怪男人,匡天南說道:“這就是指點過我父親的高人,姓南,名字不詳。”
相冊中的男人長相瘦高,卻穿着寬大的黑色斜襟布衣,頭戴高冠,膚色慘白,活似從哪個古墓裡跑出來的僵屍。
匡天南歎道:“我雖答應了父親替他警告夏爾廣場,但心中實不以為然。今年年初,我也是象征式地通知了廣場方面的高層數次。當然,他們根本不為所動。我心想這也算盡到對父親的承諾,便沒有再記着這事。直到這個月,有次和朋友閑聊中偶爾聽到夏爾廣場鬧鬼之事頻頻發生,我始知父親或者說這南姓高人并無虛言。之後我數次找到任複強,可惜情況你也看到,他根本就不信這事,看來我有負父親所托了。”
看着匡天南一臉苦笑,安澤南安慰道:“匡先生請放心,此事包在我們身上。即使任複強不同意暫停營業,我們也會通過其它渠道逼他就範。廣場之内如今兇險莫名,很多事已經由不得他們作主。”
匡天南本想勸任複強無望,此時聽安澤南這麼一說,又燃起希望。握住安澤南的手,他激動道:“若安小弟能夠替我辦到此事,天南感激不盡。夏爾廣場是父親最後的作品,天南實不希望它發生種種禍事。”
安澤南連道放心,腦海中自然而然想起了龔倩。可當她的倩影掠過腦海之際,安澤南忽感惡寒。頓時,他知道龔倩出事了。
夏爾廣場的電梯中,龔倩的頭頂上飄起孩子天真的笑聲,卻聽得她起了層雞皮疙瘩。
“姐姐,陪我玩捉迷藏吧。”
那小鬼樂呵呵的叫道,龔倩卻閉着嘴巴沒有回答。安澤南曾經在閑聊時對她講過,若靈體提出要求必不能應答。因為由靈體提要的要求可視為契約,若生人答應了,便别想撇開它們。
見龔倩不答,小鬼又重複了一遍。
然後一遍又一遍地說道,且越說越急。到最後,整個電梯裡都是小鬼逼問的聲音,心志稍弱者,此時意志已經為之崩潰。
幸而龔倩跟着安澤南已經見識了許多千奇百怪的事,在這方面的心理要比普通人堅強不少。再加上她本身又是不懼鬼神的性格,隻是苦于沒有武器可對付這隻小鬼,隻能閉着嘴巴,緊貼着電梯内壁,希望可以捱到電梯停下來為止。
小鬼的聲音突然消失,電梯中安靜了下來。龔倩剛松口氣,頭上的燈光卻閃了兩閃,接着熄滅了。
黑暗中,龔倩僵直不敢移動。忽覺腳下冷氣襲來,跟着褲管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然後有青光在腳下亮起。
她低頭看,原是那小女孩全身泛着青白色的光,正站在她腳邊,用小手緊緊拽着她的褲管。
小鬼現出原形,龔倩方看清這女孩的腳自膝蓋以下齊根而斷,從裙下淌出兩道黑色血蛇。
“姐姐,好痛啊。玫玫的腳好痛啊”女孩臉容扭曲,表情痛苦。加上青光映照之下,顯得猙獰可怖。
龔倩權當沒聽到,用手捂住嘴巴以免不留神叫出聲來。女孩跟着哭了起來:“石頭砸斷了玫玫的腳,大人,大人都是壞人。他們把玫玫裝在黑乎乎的盒子裡,讓玫玫不能和大家玩捉迷藏。姐姐,陪我玩捉迷藏好嗎,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