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撤,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沉水香。
“陳洛,跟我走。”李青的聲音帶着哭腔,他不知何時站在陳洛身後,手裡攥着把短刀,“我不能讓你壞了宗門的事,可我我下不了手。”
陳洛轉身,看見李青的短刀正抵着自己心口,可握刀的手在發抖,刀尖連衣服都沒刺破。
他伸手按住李青的手腕,輕聲道:“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麼被逐嗎?
沈觀主讓我在假賬上蓋觀印,說那是為了給外門弟子買靈草。
可後來我查到,那些錢都進了血月會的口袋。“
李青的眼淚掉在陳洛手背上,滾燙的。“我知道。”他抽噎着說,“我升内門那天,看見密室裡堆着帶血的骨粉可我不敢說,我怕被驅逐,怕連給師傅上柱香的資格都沒有。”
陳洛松開手,往後退了兩步。
他望着李青發紅的眼眶,想起小時候兩人在觀裡種的那棵桃樹,春天開得粉瑩瑩的。“你走吧。”他說,“就當沒見過我。”
李青愣了愣,突然轉身跑開,青衫下擺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
陳洛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竹林深處,摸出懷裡的銀針,在竹壁上刻下“奪元丹,血月會,三具鍛體屍”幾個字——這是給巡城衛的線索。
回到便利店時,已經過了子時。
王老頭還沒睡,坐在櫃台前打盹,林小滿趴在收銀台上,手裡攥着半塊沒吃完的蛋糕。
陳洛輕手輕腳要上樓,王老頭卻突然開口:“查到了?”
陳洛在台階上站定,月光從窗戶漏進來,照見他蒼白的臉。“嗯。”他說,“沈觀主和血月會勾結,用外門弟子的命換丹藥。”
王老頭歎了口氣,從懷裡摸出個牛皮信封:“我讓人印了一百份傳單,明早讓人去各武道館發。”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像把刀,“當年前觀主就是被這些髒事逼走的,現在該算算賬了。”
陳洛接過信封,指尖觸到紙張的粗糙。
他上樓推開自己的小房間,月光落在書桌上,三系面闆的光屏自動亮起——屬性點:氣血9,精神9;壽元:剩餘82年。
他打開窗,夜風吹得窗簾翻飛。
遠處的高樓霓虹閃爍,像極了小時候見過的星河。“玄清觀該醒了。”他對着夜空喃喃,“不是被毀掉,是被洗淨。”
後半夜的風突然涼了。
陳洛躺到床上,太陽穴還在疼,像有根針在裡面紮。
他迷迷糊糊要睡,聽見樓下傳來林小滿的驚呼:“王爺爺,洛哥的枕頭底下怎麼有血?”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鑽進來時,陳洛是被門鈴吵醒的。
他按住發疼的太陽穴,指縫間滲出一絲血漬,隐身符的副作用有點大了。
這也是為什麼隐身符效果好,作用棒,還簡單易學,用的人卻少的原因。
樓下傳來林小滿的聲音:“送早報的,洛哥要看看嗎?”
陳洛扯過被子蓋住臉,嘴角卻勾出笑。
他知道,今天的早報頭條會是“玄清觀驚現邪修交易證據”,而他的名字,會以“揭秘者”的身份,第一次出現在高武都市的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