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煜的認知中,酒館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隻是,他也未曾想到,在如此艱苦的流民居住區中,居然也有酒館的存在。
酒館大門由幾塊看不出原色的鐵皮粗暴的焊接而成,邊緣參差不齊,鐵皮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凹坑和劃痕。
推開沉重的鐵門,一股混雜着酒氣和劣質煙草燃燒的辛辣撲面而來。
這裡的光線昏暗,僅有的光源是幾盞懸挂在低矮屋頂橫梁上的劣質油燈,燈碗裡燃燒着渾濁,散發着刺鼻腥氣的變異野獸油脂,火苗微弱飄忽,将人影拉扯得扭曲變形,投在糊滿污垢的牆上,如同群魔亂舞。
剛進入酒館,巨大的喧嚣聲不斷的沖擊着耳膜,粗野的狂笑,憤怒的叫罵,酒瓶碰撞的破裂聲,甚至還有女人為了生存,做生意的麻木調笑聲
徐煜的進入,沒有引起任何人關注,他目光一掃,不帶任何色彩的望着形形色色的人影。
他們之中,絕大部分都有個共同的特征,似乎在用酒精麻痹自己,以此來對抗絕望的現實。
櫃台邊上,幾個身影像是被釘死在簡陋的吧台前,佝偻着背,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空酒杯。
在這種環境中,徐煜不敢大意,精神力如同無形的觸角,小心翼翼的探出,掃過這些面孔,将周圍的環境盡收感知中。
徐煜目光一掃,落在酒館中間區域,那裡有着一張簡易的木桌,坐着三個壯漢。
三人各自腰間都别着武器,或許是他們身上的疤痕比較刺眼,自帶一股煞氣,在這間狹窄的酒館中,居然沒人敢靠近。
就連一些被酒精麻痹的醉鬼,竟然也刻意的與他們保持距離,看向他們的目光中帶有一抹濃濃的畏懼之色。
“氣血都超過了9點,不過,還未達到一級武者的标準。”
徐煜心中微微一動,這幾個壯漢居然擁有如此高的氣血,在流民區中能有這般實力,算是出類拔萃的存在了。
徐煜不動聲色地緩步靠近,耳中捕捉着三人低沉的交談聲。
“幹,這次又被老王頭坑了,說好了價格的,又說什麼破損,哥幾個拿命換來的東西,他一轉手不知道要轉多少!”
“沒辦法,這幾家商鋪,就他出價最高。”
“大哥,要不咱去找老王頭買顆氣血丹,看你能不能突破十點氣血,到時候,你若能加入城衛隊”
“别瞎說,那東西至少一千起步,咱們上哪弄那麼多錢。”
聽着三人的交流,徐煜大概明白了,這三個壯漢與絕大部分流民不同,他們身上都有一抹尋常流民不具備的煞氣,應該是靠着獵殺變異野獸換取賞金維生。
在這片末世廢土中,總有人不甘于去礦區累死累活,換取勉強維持生計的生活。
像他們這種被稱為“獵獸人”,是一個極高風險的職業。
他們遊走荒野的邊緣地帶,依靠着一身膽氣與武力,獵殺那些遊蕩出來的變異野獸,換取微薄的賞金。
然而,這些賞金在剝削者的盤剝下,也變得微不足道。
就像眼前這三個壯漢,他們冒着生命危險換來的報酬,卻還不及城中一位普通工人的月收入。可即便如此,他們依然選擇在這條險路上走下去。
“老三,老五,下月我就35了”
為首的壯漢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
旁邊兩人的神色也顯得有些低沉,三十五歲,氣血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若沒有強大的外物輔助,幾乎不可能更進一步,相反,氣血會逐漸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