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麼契約,我估計是原主人留在這裡的。”
就在兩個士兵有些驚疑不定,準備進去看看虛實時,不遠處的婦人依在鐵皮門上,一臉譏諷道:“大人,這七排九号的住戶我認識,那也是從壁壘裡出來的體面人,隻是這個月不怎麼見了,肯定是他們一家使了什麼壞心思,這才鸠占鵲巢。”
“你胡說,我們才沒有,大人,契約上面應該有時間記錄,您若不信,可去城衛隊查證,那上面還有大紅印,絕不可能是假的!”
徐母連忙解釋道,她雖然聽不懂什麼鸠占鵲巢,但是從婦人的神态就能看出絕對不是什麼好詞。
兩個士兵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其中一人皺眉道:“紅印确實不好造假,而且,這些流民量他們也沒這膽量。”
他們今日才負責這片區域的巡查,剛一上來就接到幾人舉報丙區七排九号的流民可疑,這才前來核實。
“那就進去看看再說。”
兩個士兵相視一眼,一把奪過徐母手中的鑰匙,随手推開擋在門口的她,徑直走進屋内。
徐母身子本就孱弱,被推開後踉跄幾步險些摔倒,她急忙扶住牆才穩住身子。
遠離雖然簡陋,卻顯得異常幹淨,連一片落葉都沒有,顯然經常打掃。
在磚房的牆面上,的确有着一張契約挂着,字迹清晰可辨,紅印鮮紅如血,顯然剛印上去沒幾天。
兩個士兵盯着契約看了許久,臉上的懷疑逐漸被驚訝取代。
這一家流民,居然當真租下了磚房?
看樣子,應該是被前幾天的鼠潮吓破了膽,這才用存了幾年,甚至一代人的積蓄,換來在磚房一年的居住權。
“這紅印确實是真的,日期也沒錯。”
一個士兵低聲道。
另外一個士兵點了點頭,若不是有人舉報,他都懶得跑來這裡。
對于流民而言,磚房是一種奢望,但是,對于他們這些擁有編制的士兵來說,壁壘之外,沒有絲毫安全感可言。
既然确定下來,他們也不想多浪費時間。
“大人,我沒有騙你們吧,這房子的确是我家租來的,繳納了費用的。”
徐母不敢有絲毫怨言,額間頭滲出了一片冷汗,也顧不得手掌剛才被推開時擦傷的血痕,聲音顫抖的解釋道,生怕這兩個士兵将鑰匙帶走。
“嗯,既然繳費了,自然是沒什麼問題。”
高個的士兵把玩着手中的鑰匙,意味深長的說道。
徐母陪着笑臉,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緊張的盯着對方手中的鑰匙。
見到這幕,遠處的婦人嗤笑一聲,也不急着出聲。
賤民就是賤民,一點規矩都不懂。
他們這些“體面人”,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索要辛苦費,隻要給上一些費用,就能平安無事。
不過,看徐母這般模樣,顯然是什麼都不懂。
“怎麼?不打算犒勞下我們兄弟,連茶水都沒有?”
高個士兵冷笑一聲,将鑰匙在掌心輕輕一抛,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