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李成民面色紅潤,精神矍铄,哪裡還有半分病容?“父皇!您身體好了?”曉蓉驚喜道。
“嗯,蓉兒來了。”李成民看到愛女,臉色柔和了些,“朕已無礙。”
柳皇後上前拉着女兒的手,笑道:“是啊,多虧了陳争那孩子,當真是妙手回春。”
“陳争?”李蓉臉上的驚喜瞬間凝固,轉而化為錯愕,“母後您說什麼?是是那個登徒子陳争?他治好了父皇?”
她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在宮宴上總是偷瞄她、眼神輕浮的纨绔身影,怎麼也無法将他和“妙手回春”聯系起來。
“正是他。”李成民點點頭,語氣帶着一絲自己也未曾察覺的複雜,“此子今日在朕面前,可是讓朕和你母後,都大吃一驚。”
柳皇後也感慨道:“是啊,蓉兒。你是沒見到,江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他隻用了幾針和一桶藥浴,不到半個時辰,你父皇便痊愈了。”
“那江太醫當時驚得跌坐在地,竟還想拜陳争為師。”
“本宮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女婿了呢。”
柳皇後掩嘴偷笑。
李蓉櫻唇微張,徹底呆住了。那個偷看她洗澡的混蛋,竟然真有如此神奇的醫術?這簡直颠覆了她的認知。
她不敢置信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他”
“不止如此。”李成民歎了口氣,将手中的圖紙輕輕放在案上,目光中帶着深深的憂慮,“要不是他要退婚,朕還真沒有這意外。”
“退婚?!”李蓉的聲音陡然拔高。
一股難以言喻的羞憤湧上心頭!
那個混蛋!他竟敢主動退婚?!
“是,退婚。”李成民看着女兒的反應,沉聲道,“朕自然不會輕易答應,更何況涉及皇家的威嚴,我以阻擋蠻夷為條件,讓他做出權衡利弊。”
李蓉聞言,心中的羞憤稍緩,随即湧起一陣快意和嘲弄:“哼!他?就憑他?滿朝文武都束手無策的蠻夷鐵騎,他一個纨绔能有什麼辦法?”
“父皇這是讓他知難而退,好讓這小子知道天高地厚!”
“你錯了,蓉兒。”李成民搖搖頭,指着案上那張圖紙,語氣凝重,“他答應了。而且,就在這禦書房内。就在朕和你母後,還有你陳叔父面前,他幾乎不假思索,就寫出了這個。”
李蓉疑惑地順着父皇的手指看去,隻見宣紙上畫着一個造型古怪、線條潦草的弓弩模樣,旁邊還寫着些看不懂的标注。
“他說憑此弩,可射三百步!能于蠻夷騎兵沖鋒途中,便将其成片射殺!并詳細說了如何以鐵胎木背增強弓臂,以牛筋絞合油絲代替鹿筋為弦,更關鍵的是,他畫了這個叫‘滑輪’的東西,稱其可省力數倍言之鑿鑿,更願以性命擔保!”
“三百步?!”李蓉失聲驚呼,作為大衡第一公主,她對軍械并非一無所知。
三百步射程的強弩?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父皇,您您信他?這分明是信口雌黃,欺君罔上啊!”
李成民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朕也不知道該不該信。”目光再次投向那張簡陋的圖紙,眼中充滿了疑慮和深重的憂慮,“此弩聞所未聞,其理看似可行,但太過離奇從未見過。”
“若真能成,自是解我大衡心腹大患的神兵利器!”
“可若不成,不僅白白耗費國力時間,更是贻誤了寶貴的戰機!蠻夷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了。”
他長長歎了口氣,憂心忡忡:“眼下,也隻能讓工部,依着這幾分歪理陪他全力去試了。希望這小子,不會在拿國運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