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頁)

不惜打扮得如此驚世駭俗,隻為配得上師傅。

她的這位“争哥哥”,真的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國公府官員之子嗎?

他昨夜溫和的庇護,今晨堅定的承諾。

面對權貴時的從容氣度,無一不昭示着他絕非池中之物。

一絲朦胧連她自己都未完全明了的傾慕,悄然在心底最深處滋生蔓延。

無論他身份如何,是高高在上的貴人,還是聲名狼藉的浪子。

陳争救她于絕境,予她安身立命之所,這份沉甸甸的恩情與溫暖,讓她上官若言此生,已決心追随到底。

她悄悄挪近了些,拿起小幾上的一柄素面團扇,屏住呼吸,輕輕為似乎已沉沉睡去的陳争扇着風。

動作輕柔得如同呵護一片羽毛,目光專注而溫柔地描摹着他安靜的睡顔。

陳争閉着眼,長長的睫毛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并未睜開。

心中卻是一片哀嚎。

這百工山之行,怕是有得熱鬧了

昭陽殿·内寝。

窗外陽光熾烈,卻穿不透昭陽殿内寝那厚重如棺椁的帷幔。

空氣沉滞得令人窒息,濃烈到刺鼻的藥味,鐵鏽般的濃重血腥氣。

令人胃部翻攪的皮肉腐爛的惡臭交織彌漫,黏膩地附着在每一寸空間。

十皇子李钰,如同一具被狂暴拆解後又勉強拼湊起來的殘破人偶。

被數道浸透暗褐的麻繩,以近乎嵌入骨骼的力度,死死禁锢在冰冷的紫檀木雕花巨榻之上。

他曾經或許俊朗的面容,此刻扭曲變形得如同地獄惡鬼。

雙頰深陷如枯井,嘴唇幹裂翻卷,蒼白得沒有一絲活氣。

唯有因極度緊咬而崩裂的牙關中,不斷滲出粘稠暗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