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反應過來:邊山村!不正是和邊山村的遭遇一模一樣嗎?
那男子被質疑,有些惱火:“我騙你做什麼?不信我現在就帶你去瞧!”
對方卻隻笑嘻嘻地擺手:“信信信,你繼續、繼續。”
男子悶了一口酒,繼續道:“後來人都不見了,事情太蹊跷,我就去城裡報了案。”“可城主根本不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不管不顧!”“那是上千條人命啊一夜之間全沒了,還有那些詭異的羊”“我又去鬧了幾次,結果每次都被打出來”
他長歎一聲,仰頭灌下一大口酒。
陳争與杜芸芸對視一眼,默契地起身,朝那桌走去。
陳争拱手一禮,語氣溫和:“這位兄台,方才聽你所言甚是在意,不知能否詳述一番?”
那男子吓了一跳,猛地站起。待看清陳争衣着尋常、不像官差,才稍定心神,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還以為是衙門的人又來抓我。”
陳争微微一笑:“兄台莫誤會,我隻是覺得你講的事頗為引人好奇,想再多聽一些。”
方才嘲笑的酒友站起身,輕蔑一笑:“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連鬼話都有人信?”說罷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男子望着他背影歎氣:“為什麼就沒人信我呢?我說的句句屬實!”
陳争和杜芸芸在他身旁坐下。
“我信。”陳争誠懇說道,“請講給我們聽。”
男子搖了搖頭,意興闌珊:“算了你們也不過是當個笑話聽。”說完便要起身離開。
陳争連忙攔住:“兄台,實不相瞞——”
“其實我也曾是牛角村的人。隻是自幼離鄉,連回家的路都尋不着了。此番攜妻子回鄉,是想祭拜過世的祖母。”
男子狐疑地審視陳争,又看向他身旁的女子。
她一直安靜地站在那裡,未發一語,卻令人無法忽視。
——杜芸芸生得極美,卻不是春日嬌花那種喧鬧的美。她如冬夜凝霜、寒玉生煙,肌膚白皙似雪,眉眼清冷如湖。一雙眸子淡然而深邃,隻是靜靜望着,就仿佛隔着一層看不見的冰霧,教人不敢貿然接近,卻又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她站在那裡,就像一幅冷色調的古畫,無聲,卻奪目。
男子怔了片刻,終于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