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唰”地一聲展開紙扇,緩步上前,眉眼間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陳世子說笑了。”
杜葛淵的聲音溫和,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诮。
“這世間哪有什麼狼神,所謂狼神,不過是前朝那些孤臣孽子不甘滅亡,編造出來惑亂人心、報複我北國的工具罷了。”
“他們恨我北國鐵蹄踏平舊梁,便用這等陰毒手段,妄圖從内部瓦解我們,削減我國力民心。”
“陳世子見識廣博,莫非也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
陳争迎上他的目光,坦然一笑:“陳某自然不信,隻是聽聞其手段詭谲,無孔不入,故有一問。”
“既然非神非鬼,皆是人為,那這夥人必定有其蹤迹脈絡可尋。”
杜葛淵合起紙扇,輕輕敲擊着掌心:“世子所言極是,正因其盡是人禍,才更為棘手。”
“這些人極其善于僞裝,藏匿于市井鄉野,甚至朝堂之上,與常人無異,極難分辨。”
他頓了頓,仿佛想起什麼,繼續道:“不瞞世子,我曾親手抓獲過一名狼神宗的教徒,你猜是何人?”
“竟是鄰村一位年過六旬、兒孫繞膝的老丈,平素樂善好施,人人贊頌。”
“他在那村子裡,已默默潛伏了四十年之久,幾乎無人記得他是外來者。”
“若非一次極其偶然的線索,誰又能将這樣一位慈祥老者,與那邪教聯系起來?”
陳争聞言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四十年的潛伏,近乎完美地融入生活,這确實遠超一般的細作或信徒。
這時,杜文軒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看向陳争:“陳世子,朕早已聽聞你屢有奇謀,如今此事關乎我北國安穩,亦牽連你大衡邊境。”
“不知世子可有良策,助我北國拔出這顆毒瘤?”
陳争思考片刻,猛的擡起頭,眼中光芒閃爍。
顯然是腦中已有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