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鋪撒滿地,就連四周的灌木都染紅,斷臂殘肢、血腸髒腑,散落四處,慘不忍睹。
張小卒強忍腹中翻湧,在一簇染血的灌木叢下找到了戴冠老者的三尺短劍。
握住劍柄的一刻,他不禁驚奇一聲,因為這短劍竟不像他想象的輕盈,非但不輕,反而很重,重得超出他的想象。
他握在手裡掂了一下,保守估計,此劍至少百斤重,比他的獵刀重多了。
他揮舞短劍,劍鋒所至之處,灌木順勢傾倒,沒有一丁點聲音,可見劍之鋒利。
這份厚重感和鋒利度讓他愛不釋手,美中不足的是劍太短,劍柄太窄,施展起來不能盡興。
提到寬大與厚重,他不禁想到周劍來手裡拖的那柄巨劍,此刻想來,那劍怕有千斤之重,即使沒有,恐怕也相差不多。此劍若是揮舞起來,定是驚天動地,所向披靡。
張小卒眼饞,也隻能眼饞。
“終有一天我會擁有一件屬于我自己的兵器!”他對未來抱有熱切的希望和憧憬。
收拾心思,張小卒用三尺短劍挖了一個大坑,把斷臂殘肢全都扔進裡面,然後填上土,堆了一個墳頭。
“都投胎去吧,早投胎早轉世,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張小卒朝墳頭拱拱手,然後撿起地上的兩個囊袋和一個布包轉身離去。
他依稀記得,這兩個囊袋是戴冠老者和赤面老者的,用途應該和齊蓉兒那個囊袋差不多,裝了些可用的小物件和丹藥之類的,大布包是一個奴隸背着的,他打開看了眼,裡面全是衣物。
都是好東西,他舍不得丢。
折回樹下,齊蓉兒依然安靜地躺在樹幹上,沒有從昏迷中醒來。
張小卒打開灰布包,挑了一件合身的青袍,看款式應該是戴冠老者的衣服,有些老氣,但他并不在乎,因為他身上幾乎已經衣不蔽體,有的穿就不錯了。
他去到河邊,好好洗漱了一番,身上的傷口都在續骨生肌丸的作用下結了疤,隻是胸口部位連續受傷多次,疤落疤,很是滲人,恐怕會留下很大的傷疤。
“傷疤是成長的見證,是男人的象征,威風霸氣!”張小卒嘿嘿一笑,也不知是自我安慰,還是真的高興。
把身上的破布爛衣扯掉,換上柔和清涼的錦緞青袍,望着水中的倒影,張小卒不由地一陣恍惚,也不知是青袍的原因,還是一時的錯覺,他感覺自己成熟了許多許多,尤其那嘴唇上方和下巴上冒起的青色絨毛,更使他添了幾分成熟的氣息。
“嘿嘿,長胡子了!大娃見到,定要羨慕死。”張小卒高興地摩挲着下巴,動作輕柔,如撫摸少女秀發一般,生怕弄掉或弄折了一根。
張小卒找了塊布,在河裡沾濕,給齊蓉兒擦了擦臉和手,然後收拾好東西,背起齊蓉兒奔向黑森林外圍。
深處妖獸出沒,實是危險,還是去外圍待着比較安全。
烈日西斜,黃昏已至。
蘆葦湖西側的山巅上架起了五堆篝火,每堆篝火上都架着一副簡易木制烤架,烤架上串着一塊塊碩大的精瘦肉。
高溫烘烤下,大滴大滴的油脂從肉上滑落,滴進下方的火焰中,發出一連串滋滋的響聲。
肉尚未烤熟,可空氣中已經彌漫開誘人的香氣,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旁邊一棵高大的喬木樹下,十餘人合力撐開了一張巨大的獸皮,其毛發柔順稠密,色澤斑斓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