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好人。”
“——”這話讓張小卒有點接不上,因為他就是聽齊蓉兒傾訴了一番,又被她在山林裡走了一遭,這和關心壓根沾不上邊。
張小卒搖頭苦笑,道:“我殺過人的,所以談不上好人。對我你也不必心存感激,我救你是有目的的,是一筆單純的交易。”
“是不是好人和殺沒殺過人有什麼關系?”齊蓉兒非但一點也不驚訝張小卒殺過人,并且非常不贊同張小卒的觀點,道:“照你這麼說,英雄們都不配稱英雄,因為他們都殺過人,有一些甚至稱之為屠夫都不為過。”
“我一介凡夫,怎敢和英雄相比?”張小卒道。
“如何比不得?英雄在成為英雄之前不都是一介凡夫嗎?”齊蓉兒反駁道。
“說不過你。”張小卒無奈道。
“咯咯——”齊蓉兒突然開心地笑起來。
“笑什麼?”張小卒問。
“我在想——”齊蓉兒應道,“指不定哪一天你也成了英雄,那人們都得喊你英雄張大毛,你的名字好像和‘英雄’二字不太搭啊。
呵呵,開個玩笑,不要往心裡去。
話說,看你樣貌,應該和我差不多年紀,你師父應該給你取表字了吧?你的表字是什麼?”
“師父說名字有一個就夠了,要那麼多作甚。”張小卒胡說道,他心裡對齊蓉兒抱有防備之心。
“也是。”齊蓉兒點點頭,“若有大本領,即使沒有名字也能名揚千裡,若一事無成,即便再好的名字也不會有人多看你一眼。
你師父定是一位擁有大智慧的高人,等出去後我一定會找時間登門拜訪他老人家。”
“家師已經駕鶴西去。”張小卒道。
“啊,那太遺憾了。”齊蓉兒失望道。
張小卒持三尺短劍站起身,又把喝幹的水囊系在腰間,沖齊蓉兒說道:“你先在這裡休息,我去找些吃的和水,小心點野獸。”
“嗯。你也小心。”齊蓉兒應道,然後目送張小卒離去。
待張小卒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内,她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伸腰蹬腿,還原地跳了幾下來,暢快地活動了一番筋骨。
若是張小卒看到這一幕,定要氣結,因為齊蓉兒騙他說渾身酸軟無力不能行走,所以他才會背着她趕路的。
顯然,齊蓉兒在撒謊。
不過她之所以撒謊騙張小卒,并不是心存陰謀想對張小卒怎樣,而是因為舍不得被背着的那種安全而又溫暖的感覺,想讓張小卒多背她一會兒。
長這麼大,她是第一次被人背在背上,而這一幕曾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境中,隻不過背她的人是她父親。
這是她夢中的奢求,可惜從未在現實中實現過,隻因她是庶女。
至今她也清楚地記得,五歲那年,她在花園裡見到父親背着長房的弟弟,她羨慕得不得了,跑過去讓父親背背她,結果被父親一腳踢飛,摔在堅硬的青石闆上,當場就昏了過去。
以前她對父親還抱有一絲幻想,可現在就隻剩下畏懼和憎恨。
也可以說,齊蓉兒是在借張小卒的後背,實現她長久以來夢中的幻想。
所以她才對張小卒的态度産生極大的轉變,在她心裡張小卒隐約已是兄長般的存在,以及把對父愛的奢求寄托到了張小卒身上。
很快張小卒就折返回來,沒有打到獵物,但尋到一些漿果,清香甘甜,口感極佳,勉強可以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