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真應該好好感謝黑巨猿,若不是黑巨猿殘忍的摧殘與蹂躏,他怎能在這短短幾天内連就這冷熱不懼的強悍體魄。
張小卒在黑巨猿身邊站定,目光好奇地看向血流濺落的位置,看清後不由地驚咦一聲,他發現黑巨猿正在用火鳥的血澆注一棵通體火紅的植株。
這棵小小株苗竟然無懼炙熱高溫,直接紮根于赤紅岩漿裡生長,實在讓張小卒感覺不可思議,頓時驚奇打量上下。
植株通體火紅,和岩漿一個顔色,若不細細觀瞧,根本發現不了。約莫一尺高,莖上隻有五片葉子,每片葉子約莫兩寸長,呈兩頭尖中間寬的梭子形,莖的最頂端生長着一個花骨朵,花骨朵要開未開,含苞待放。
隻看一眼,無需任何猜測,張小卒就萬分肯定此植株絕非凡物。能生長在岩漿裡的植株,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是凡物。
張小卒看見火鳥的血熱澆注在火紅植株上,它的莖、葉和花骨朵像是得到了養料的灌溉,變得越來越鮮豔,尤其是花骨朵,竟然張開了些許。
随着血液的不斷澆灌,花骨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張開,最後完全綻放開來。
奇怪的是并沒有張小卒想象中的芬芳花香,而且隻有三片花瓣,更奇怪的是花骨朵中間竟然不是花蕊,而是一顆雞蛋大小的圓形果子,果子表皮光滑,但不是通體紅色,而是有一道螺旋的黑色條紋,從底下一直盤旋到頂端。
咕噜——咕噜——
花朵盛開,露出藏在裡面的果實,岩漿突然劇烈沸騰,而且無風起浪,熾熱的漿水掀起一道道波浪,從池邊湧向池中心,最後狠狠拍打在火紅植株上。
霎時間,火紅植株就像一葉扁舟,在驚濤駭浪的大海上飄搖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波濤吞噬。
黑巨猿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火紅植株被暴躁的岩漿吞噬,竟在池邊坐了下來,抓着一隻火鳥的雙腿,把火鳥身子伸到岩漿上方,悠哉悠哉地燒烤起來。
這次它倒沒有貪心地獨吞兩隻火鳥,而是把另一隻扔給了張小卒。
黑巨猿不擔心,可張小卒卻緊張萬分,兩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火紅植株頂端的朱果,生怕它被波濤拍落掉在岩漿裡。盯了半天,盯得兩個眼珠子都酸了,也不見朱果出問題,這才慢慢放下心來,抓起地上的火鳥,學着黑巨猿的樣子放在岩漿上烤起來。
兩隻火鳥先後烤熟,一猿一人吃得滿嘴流油,差點沒連舌頭一起吞進肚子裡,這幼鳥的肉比那成年的鮮美一百倍。
張小卒本以為會在兩隻幼鳥身上再尋得兩把骨刀,卻不料尋遍兩隻幼鳥的每一根骨頭,也沒找到一根和骨刀相似的骨頭,心裡禁不住失望,猜測可能是幼鳥太幼小,體内尚未長出此骨。
張小卒又圍着大坑轉了幾圈,一寸一寸土地仔細搜尋,期望能找到一些其他寶貝,結果除了鳥毛和鳥糞,以及一堆堆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白骨,啥東西也沒找到。隻能回到池邊坐下,望着池子中央的火紅植株發呆。
他知道黑巨猿在等,等那雞蛋大小的果子成熟。
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三四天,也可能是五六天,洞裡無日月,辨不清時間,張小卒隻知道他睡了好幾大覺,也不知是第幾覺醒來後突然發現岩漿池不知何時平靜了下來,浪濤沒了,氣泡也不冒了,甚至連湧動也不湧了。
那朱果脹大了幾分,整體變得通透了些,顔色也由之前的亮紅色變成了深紅色,半透明的表皮下似有瑩光流轉,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突然間,火紅植株的莖、葉和花朵開始褪色,紅色全都往頂端的果子湧去,使得朱果的顔色愈加深紅。
當莖葉和花朵的紅色盡數褪去,整株植株迅速枯萎,與此同時奇異的香味自朱果身上散發開來,沁人心脾的甘甜果香,饞得張小卒口水如瀑布一樣從嘴角嘩啦嘩啦直流。
黑巨猿亦是垂涎三尺,對着朱果虛空一抓,将其連根拔起。
張小卒眼巴巴地望着朱果連根帶葉地飛進黑巨猿手中,渴望它大發慈悲分自己一口吃,讓自己嘗嘗朱果的味道,否則必将抱憾心中,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