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妻賣女,人渣一個,恨不得一劍宰了他!”紅裙少女咬牙切齒道。
“那婦人值得将士們舍命守護嗎?”大和尚又問。
“愚蠢無知,雖可憐,亦可恨。不值得。”紅裙少女答道。
“那小女孩值得将士們舍命守護嗎?”大和尚再問。
紅裙少女皺眉,思忖一會兒後答道:“年幼純真,善良可愛,未來可期,值得一護!”
“那若是這城裡盡是儒生婦人之類,隻有一個小女孩,又值不值得将士們舍命守護呢?”大和尚再問。
紅裙少女沉吟不語,其實她心中已有答案,也猜到了大和尚心中的答案,但她的答案和大和尚的答案截然相反,所以不想說出來讓大和尚難受。
“我知你心中所想。”大和尚沖紅裙少女笑了笑,道:“或許你是對的,但我依然堅持我的信念。隻要是我守護的,哪怕她光芒微弱,我亦舍命守護,抛頭顱灑熱血,無怨無悔!”
紅裙少女莞爾一笑,道:“你這話讓我想起一個瘋子。這個瘋子為守一座空城,與大牙軍鏖戰一個月,戰死将士五萬,殺敵十五萬。若不是援軍趕來救援,他和剩下的兩萬将士亦要戰死。事後有人問他,為何為一座空城死戰?他回答說城裡有一朵花正開的嬌豔,是他守護的東西。”
“為一朵嬌豔的花戰死五萬将士,他被大儒夫子們口誅筆伐,罵他是戰争瘋子,罵他是冷血的屠夫,罵他是煞星轉世,大儒夫子們街頭巷尾地罵,老百姓就跟着罵,最後将士們也跟着罵,罵的他不得不卷鋪蓋滾蛋,跑到冰天雪地的北疆窩了起來,吭都不敢吭一聲。”
大和尚神色怪異地看着紅裙少女,道:“你确定他是不敢吭聲,而不是不屑吭聲?”
“呃——”紅裙少女語結,不确定道:“應該——大概——也許——有可能是不敢吭聲吧,畢竟整個大禹人從上到下都在罵他。”
“你确定張屠夫怕被人罵?”大和尚又問。
“滾!我怎麼知道?!”紅裙少女突然惱羞成怒,狠狠白了大和尚一眼,覺得大和尚的問題忒無聊。
可是張屠夫到底怕不怕被罵呢?
她一直覺得他是怕的,要不然他怎麼會一聲不吭地跑去天寒地凍的北疆,任萬夫所指也不吭一聲。
但是被大和尚這麼一問,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張屠夫應該是不怕的,畢竟他是張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