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沒開燈,光線不好,有人來到身前他也沒發現。
吳朝陽看着蜂窩煤爐子上的小銻鍋,裡面稀稀拉拉的米粒随着開水上下翻滾。
張根生直到将發黃的菜葉放進鍋裡,才看見眼前站着個人。
“你找誰?”
“張叔,曹牧野讓我來給你送點水果。”
“哦,你是小曹的朋友啊。”張根生趕緊起身,“進來坐,進來坐。”
裡面黑漆漆一片,直到張根生打開一盞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小台燈,他才勉強看清屋子裡的陳設。
屋子是被木闆隔出來的小房間,隻有四五平米。
沒有床,一張看不出原本顔色的單人床墊鋪在地上,四周邊緣裸露出生鏽的彈簧。
床墊占據了房間大部分面積,上面除了衣物被子,還放着大大小小十幾個劣質包裝的藥瓶。
廢舊紙塊和各式各樣的飲料瓶子占滿了房間剩下的面積,别說坐,連站的地方都很勉強。
張根生手忙腳亂地将單人床墊上衣物挪開,“不好意思,出來打工就是這個樣子,不講究。”
吳朝陽将水果放在床墊旁邊唯一的一小塊空地上。
“張叔,不用麻煩,我站一會兒就走。”
張根生仰起頭眯着眼睛看了吳朝陽幾秒鐘,滿是皺紋的臉緩緩散開。
“小夥子,原來是你啊。”
“張叔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張根生雙手抓住吳朝陽的手,“你是好人啊。”
“一根煙而已,張叔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