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擡眼望去,隻見一個約莫五十歲的男人站在門口,穿着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腳上是一雙沾滿泥土的解放鞋。
他手裡提着一個髒兮兮的布包,臉上皺紋深刻,看起來像個地道的農民。
“請進。”陳默放下青瓷,臉上挂着職業性的微笑,“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男人局促地搓了搓手,四下張望後才走進來,仿佛怕被人看見似的。
“俺是從晉西那邊來的,家裡挖地基時挖出些老物件,所以來這裡看看。”
陳默生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既然是老物件,為什麼不拿去十公裡外的古玩街?
那裡的店更多,也更大。
這男人似乎看出了陳默的詫異,道:“我聽說澄心堂的陳三眼聲名在外,我來青城就打聽到了他的名字了,所以特意過來的。”
“對了,你爸呢?”
“你怎麼知道陳三眼是我爸?”陳默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眼底有些慌亂,急忙道:“陳三眼經營了澄心堂這麼多年了,小兄弟你這麼年輕,肯定不會是陳三眼,而且聽說這裡一直都沒有請夥計,那你肯定就是陳三眼的兒子了。”
陳默笑了笑,也沒有反駁。
“請進。”
陳默點點頭,男人從布包裡小心翼翼地取出幾件用報紙包裹的物品。
“您貴姓?”陳默一邊問,一邊觀察着男人的一舉一動。
“姓張,張鐵柱。”男人馬上回答。
張鐵柱先打開的是一個銅鏡,鏡面已經氧化得看不清人影了。
“這是俺家祖傳的,聽說是明朝的。”張鐵柱用粗糙的手指撫摸着銅鏡邊緣,動作卻意外地輕柔。
陳默接過銅鏡,一件清代中期的仿品,市場價連200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