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知肚明,這絕非一場簡單的風雅聚會。
賀天雄與秦九爺是死對頭,這早已是雲州圈内公開的秘密。
今晚,他就是賀天雄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刀!
兩人剛到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富麗堂皇的布置。
陳默搖了搖頭,栖凰居這名字倒是雅緻,可是内裡卻無不是彌漫着一股掩飾不住的暴發戶與銅臭混合的氣息。
兩人在侍者的引領下步入大廳。
“哈哈哈!老賀!稀客啊!可算把你盼來了!”
一個洪亮卻帶着幾分刻意粗粝的笑聲響起。
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穿着花哨絲綢襯衫的中年男人大步迎了上來。
他的眼睛銳利如鷹隼,透着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絲冰冷的陰鸷。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臉頰上一道斜斜的刀疤,随着笑容微微扭曲,更添幾分兇悍。
秦九爺的目光如同刮骨鋼刀,在陳默身上掃視了幾個來回,然後才猛地轉向賀天雄,哈哈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最近在咱們雲州古玩圈的後起之秀,陳默,陳先生吧?”
秦九爺對身邊一個老者介紹。
“賀老弟,這位是省文物鑒定委員會的嚴振海嚴老!嚴老可是咱們省裡的定海神針,真正的權威!我秦九這點家底,能請動嚴老法眼親鑒,真是蓬荜生輝啊!”
嚴振海站在原地,隻是對着賀天雄微微颔首,算是打過招呼。
而當他的目光轉向陳默時,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裡,瞬間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審視和一種居高臨下的輕蔑。
“秦爺過譽了。古玩一行,水深千尺,考究的是數十年如一日的水磨工夫,是深厚的學養底蘊。靠一時運氣、幾分小聰明,或許能僥幸窺得一鱗半爪,但終究難登大雅之堂,更遑論神眼?”
他頓了頓,目光如同冰冷的針,刺向陳默。
這所謂的“神眼”,其實是從陶興懷那裡流傳出來的。
于嚴振海這種老一輩的鑒定大師來說,自然是不買賬的。
“年輕人,老夫倚老賣老說一句,多看,多聽,多學,少說話。尤其是在這種場合,謹言慎行,才是安身立命之本。莫要仗着幾分虛名,就不知天高地厚,這是走不長遠的。”
字字如刀,句句帶刺!
當衆貶低,不留半分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