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松道長他環視着這間困了他多年的屋子。
“清修?呵…枉費貧道修道一生,自诩道心堅定,卻原來半世光陰,竟被這僞造的兇物所化的心魔死死困住。”
“以至于寝食難安,如履薄冰,連這方寸之地都不敢輕易踏出。”
“修道?修的是個什麼道?連自己的心都看不破!”
“勘不破這淺顯的虛妄,連你們幾位初臨此地時對貧道那隐晦的嘲笑,如今想來都覺字字錐心,是貧道咎由自取啊!”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要将積壓多年的郁結盡數排出。
“此地已非清修之所,而是困住貧道心神的樊籠。今日心魔雖破,但道基已蒙塵。”
“貧道留在此處,隻會時時想起這半生的愚妄與惶恐。離開,是為了重新開始。”
“斬斷這虛妄的執念,雲遊四方,去尋那真正的大道,去磨砺那顆蒙塵的道心。”
“若這半生虛度是劫數,那今日便是劫滿之時,貧道該上路了。”
雲松道長一番話,讓衆人都有些唏噓。
他簡單地收拾了一個小包裹,走到門口,阿強和阿力連忙讓開。
接着,他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隻是淡淡說了一句:“陳默小友,你且留步片刻。”
杜俊承和王有财對視一眼,雖有些疑惑,但還是識趣地帶着阿強阿力先退了出去,屋内隻剩下陳默與雲松道長。
雲松道長轉過身,目光如古井深潭,靜靜地落在陳默臉上,更确切地說,是落在他那雙看似平凡卻蘊含異象的眼眸上。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相,直視本源。
陳默心中一凜,感到一絲被看透的微芒。
金瞳的秘密,他從未示人。
雲松道長并未點破,隻是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充滿玄機:“小友慧眼如炬,能破虛妄,直指本源,非常人所能及。”
“這目力,既是天賦,亦是重擔。你所見的‘真’,他人未必能承受。”
“你所窺的‘秘’,或許會引來莫測之機。大道三千,你走的這條路,注定坎坷非凡,步步皆需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