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瞬間,後背淺青絹衣已被冷汗濕透。
“小人…不明白縣尊何意。”
但梁詠不愧是混迹官場的老油條,很快便鎮定下來,擺出一副十分公允的态度。
“縣尊,小人舉薦臨水村任豐年,也是秉公辦事,為民請命!”
“白虎鄉薛猛,不僅年紀輕,且出身低賤,為人劣迹頗多,其突然暴富,錢财來曆不明,絕非善類!”
“縣尊若是棄任豐年這樣的鄉賢不用,反而讓薛猛這樣的賤民劣紳做一鄉亭長,恐怕有失偏頗,且不符合大虞法例,也是讓百姓寒心”
“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讓郡裡知曉,恐對縣尊大人仕途不利!”
茅儀冷冷盯着梁詠,暗自切齒,這厮看似低眉順眼,語氣恭順,實則話中暗藏威脅之意!
鐵打的縣吏,流水的知縣。
知縣任期三年,到期就走,很難迅速形成自己的勢力。
而縣吏雖不是正式的大虞官員,不入品級,但卻是世襲傳承的鐵飯碗。
縣衙裡吏、戶、禮、兵、刑、工六房書吏,吏房排第一。
梁詠祖上三代為吏房書吏,掌管全縣吏員任免、考核、履曆檔案之事。
私底下不知道和多少士紳豪強有利益瓜葛。
茅儀剛剛上任不久,在衙門紮根未穩。
雖是知縣,明面上是一縣之尊,但有時候說話,可能還未必比得上這些資曆老辣的縣吏管用!
梁詠有一點沒說錯,薛猛的确未滿二十歲,按照大虞律例,确實做不得亭長!
除非,有特殊功績在身,方可破格提拔
“報!”
茅儀和梁詠四目相對,目光交鋒,正自僵持不下,一名差役快步跑了進來。
單膝跪地,拱手禀報。
“啟禀縣尊!卧虎村薛猛,剿滅青龍峽水匪!”
“俘虜百人!”
“如今已下入縣獄,請縣尊升堂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