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視察工作涵蓋好幾個部門,負責陪同的就高達七八位市級領導。
如果不是去年隔壁市發生洪災時,導緻山體滑坡,十多戶人家被掩埋,并且造成财産損失高達數千萬,今年市委也不會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以應對接下來的汛期。
在與各個部門的幹部取得聯系,再次确定出發時間後,陳凡便來到秘書長常劍鋒的辦公室彙報工作。
“此次前去視察的地方多數都是山區鄉鎮,一定要保證郭書記的安全,有任何情況,記得第一時間向我彙報。”
常劍鋒宛如一個大家長,始終是憂心忡忡,再三向陳凡叮囑道。
陳凡重重點了點頭:“放心吧,秘書長,我會寸步不離的跟在郭書記的身邊。”
兩人聊了幾分鐘後,陳凡正準備轉身離開時,突然想到昨晚自己與梁文武的那通電話。
梁文武那句對他嘲弄的話,讓他心裡挺不舒服的。
“還有事兒?”
常劍鋒正低頭寫着材料,見陳凡起身後,久久沒有挪動步子,他好奇的問道。
陳凡想到常劍鋒曾跟他說過,無論任何事情,都可以向常劍鋒說,甚至有任何工作、生活上不懂的問題,也可以讓常劍鋒給他答疑解惑。
想到此處,他先是看了一眼門口,便坐了下來:“秘書長,有一件事情一直壓在我心裡,我是替郭書記感到不公平。”
常劍鋒嗤笑一聲:“說吧,别婆婆媽媽的。”
他放下手中的筆,雙手放在辦公桌上,十指交叉,準備耐心聆聽陳凡的問題。
陳凡深吸一口氣:“梁文武局長是郭書記力排衆議保舉的,可他似乎對郭書記并沒有心懷感激,反而還有些陽奉陰違,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實在是看不明白。”
“這事兒其實也很好理解!”
常劍鋒悠悠道。
“很好理解?”
陳凡臉上的疑雲更顯凝重:“秘書長,您就别給我打啞謎了,這事兒我輾轉反側好幾宿,始終是想不明白。”
“這個梁文武本來就不簡單,政治嗅覺敏銳,他這是擔心郭書記将他提拔起來後,将他當槍使,專幹得罪人的活兒。等到郭書記任期結束後,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到頭了,所以他這是在想盡辦法自保。”
或許是礙于劉憶的緣故,常劍鋒又曾給劉憶的父親當過秘書,他是真沒拿陳凡當外人,言簡意赅的将問題給挑明。
陳凡頓時有一種如夢初醒,醍醐灌頂的感覺。
原來如此!
這也難怪昨天陳凡給梁文武打電話的時候,梁文武直接說他太年輕,看不清楚目前的局勢。
他在遲疑片刻後,繼續道:“可是現在郭書記還在任上,而且剛剛履新不久,五年任期才開始,他就敢跟郭書記唱反調?難道就不怕自己的仕途倒退嗎?畢竟他想要晉升副市長,進入市委常委的班底,還需要郭書記點頭才行。”
如果将梁文武換做是他的話,那他肯定會緊緊的抱住郭景耀這條大腿,為其賣力的幹活,争取獲得郭景耀的好感與青睐。
“小凡,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政治,是一場妥協的藝術。梁文武升任市局局長,不僅是趙一年書記的妥協,更是郭書記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