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永麗被推上救護車時,聽見王摘星的話哭的更厲害了。
馬桂榮看着遠處即将消失的救護車:“不過話說回來,當今社會,不論是在農村,還是在城市裡,像李永麗這樣的人很多,可能就是生活水平好了?從前家家戶戶能吃飽飯都成問題,每天幾乎是沒完沒了的幹活,反倒是沒時間折騰。”
王摘星笑着回答:“師父,您這意思是,像李永麗這種人,就是吃飽了撐的嗎?”
十天後,李永麗出院了,兒子李威攙着她,隻見她顫顫巍巍的邁着困難的腳步,往自己院子裡走着。
兒子李威有些不耐煩的說:“你能不能快走兩步,磨磨唧唧的,我抽時間過來接你回家,你就不能快點嗎?”說完,又使勁拽了一下李永麗的胳膊:“你說你,有在家到處跟人吵架的時間,能不能出去找個工作幹?起碼還能掙點錢,現在可倒好,還要拖累個我。”
李永麗哪能受得了這個氣?當即就推開兒子,很是費力的說:“不用你管,你滾”見自己母親還是這幅德性,李威罵道:“你以為我願意管你啊?要不是我爸讓我來,你死了我都不管,丢人現眼,有你這麼個媽,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你呀活該這德性。”罵完,便扔下東西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摘星聽着李威罵着李永麗的話,覺得有些可憐,但轉念又一想,也确實是活該,當初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天天罵丈夫無能,賺不着大錢,生生給自家爺們逼着外出打工,自己卻在家裡跑破鞋,靠到一個種糧大戶,以為能對她好,結果,這個種糧大戶吃幹抹淨了,死不承認,最後她被人家兒女找上門,大吵大鬧了一頓,搞的村裡人盡皆知。
等外出的丈夫回來,見事情瞞不住,李永麗把責任推到丈夫身上,後來在工地因為精神恍惚,不小心從手腳架上摔了下來,生鏽的鋼筋刺穿了右腿的大腿處,因為是工傷,基本沒用他自己的錢,但李永麗不同意工地隻負責醫藥費,張口就要30萬,起初受傷的不嚴重,靜養個一年半載就能幹點輕松的工作,最後在一番折騰下,工地除醫藥費以外,又給她10萬,這才算了事。
可李永麗竟然壞到骨子裡了,她還沒等丈夫傷痊愈,正好趕上春季插秧,非要逼着未痊愈的丈夫下地裡插秧,不幹活就天天罵,那個時候兒子還沒結婚,丈夫無奈隻能忍着,插秧導緻傷口感染,當聽到治療費要十多萬時,李永麗死活不拿錢,兒子當時已經談婚論嫁了,後來為了救父親,選擇分手,但是讓李威沒想到,不論怎樣她也不肯拿錢給父親治病,他四處借錢,可李永麗把親戚都得罪個遍,誰都不肯借錢,迫于無奈,自己去辦了兩個大額的信用卡,父親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因為感染嚴重,隻能截肢了。
李威恨母親冷血無情,當醫院通知他去簽字時,他還是去了,抱着一絲希望,可李永麗中風後不僅沒有任何改變,當他去交住院費回來後,李永麗伸手跟他要錢,畢竟是自己母親,給點也不算什麼,反倒是她,問起父親去那了并且讓父親來伺候她時,李威知道,他和這個所謂的母親已經可以劃清界限了,她的冷血無情,自私自利,真的讓自己接受不了。
自從出院後,李威扔下李永麗就再也沒回來過,而李永麗每天都坐在大門口,心情好的時候就曬曬太陽,趕上哪天心情不好了,看見流浪路過的貓狗都能罵一頓。
有一天鄰居喬寡婦路過她家門口時,見她正在曬太陽,也沒說什麼,剛要轉身走時,一塊小石子砸向喬寡婦的頭,回頭看見李永麗口歪眼斜的笑着,喬寡婦頓時就來了脾氣,但看見李永麗已經是這副德行了,又怕她訛上自己,還是忍了下來,扔下一句:“呸,活該口歪眼斜,病成這幅德性還使壞,人啊!心黑嘴上缺德,老頭隻會收拾你。當初你怎麼笑話我的?現在輪到你了吧?活該。”
李永麗被罵的想還口,但自從中風以後,說話就成了障礙,行動上勉強可以自理,可生氣卻還不了口,憋屈的她渾身發抖,指着喬寡婦半天不說話,最後氣哭了,哭聲傳遍大街小巷,沒有一人站出來為她說話的。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善惡到頭終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