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摘星一個飛踢:“我去你大爺的,敢打劫小爺?誰不打聽打聽小爺是誰?”想想還不解氣,又是一個旋踢:“當野鬼,就該有點職業修養,打劫生魂?你是死的不過瘾嗎?”
當蒙面老鬼用來遮臉的布被王摘星踢得掉落,王摘星三人頓時愣住了:“師父,記得他不?”
徐雲飛隻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記得,李文傑則是隐約覺得面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王摘星:“文傑,别想了,你現在就跟個傻子沒兩樣,就三魂在,七魄讓師父定在原身裡呢。”
老鬼對着其他野鬼使了個眼色,其餘野鬼紛紛沖上前,而王摘星還想大展神威時,卻怎麼也使不出法力,噬魂刀也沒了之前的神采,内心暗道:“不好,帝君給我法力封印了。卧槽,這要我還怎麼活!”千鈞一發之際,徐雲飛懷中的兩道符咒飛出,此時,陰間少有天氣景象,但數十道天雷将那老鬼同其他野鬼劈得,化為飛灰!
原來是徐雲飛在決定過陰時畫下的五雷血煞符需以精血激活雷神之力,并疊加自己的生辰八字與血印。而代價,是每用一次,就會折壽三年以血引雷,必遭天譴!
眼看陽間要天亮了,徐雲飛魂力隐約有着消失的迹象,他一步一步艱難的邁着,越來越乏力,但手一直緊緊攥着李文傑的衣角,最終倒在陽間岔路口處,王摘星也是同樣,隻不過沒有倒下,隻是用着很輕松的表情看着李文傑:“師兄,這是拜師以來,第二次叫你師兄,出去吧,替我和師父好好活着,有時間幫我照顧一下我父母還有你師姑,哦對了,還有哮天犬,别餓着它”王摘星像交代遺言似的,把自己最後的心願告訴李文傑,便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而此時的李文傑眼睛讓淚水模糊了視線,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他模糊中看見徐雲飛和王摘星在一點點上升懸在半空,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一個獨眼青衣的男子,長得還十分俊俏,就是側臉冷酷的吓人,腰間還别着一塊翠玉,李文傑頓時瞳孔驟縮:“是你?”
青衣男子對李文傑搖了搖手示意他不要提及此事,兩人無聲的交流卻堪比多年老友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正照在魂燈上。王摘星胸口符咒盡碎,一聲雞鳴!
“哇——!”的一聲,王摘星如夢初醒!看着四周圍,香爐忽暗忽明,突然一陣風吹過,最後一絲火星消失時,他抱着熄滅的命香又哭又笑,就像精神病
三天後。
晨鐘的餘韻在空氣中緩緩蕩開,像一層薄霧,将現實與幽冥界阻斷。李文傑緩緩睜開眼,最先感受到的不是血肉撕裂的痛楚。
而是一種從靈魂深處溢出并抽空般鈍痛。他嘗試着動了動手指,關節僵硬得像被冰封千年。起身時,他看到徐雲飛站在房間外,鬓角兩處發白,長長的銀絲在風中飄蕩。
李文傑的腦海裡還殘留着陰間的碎片。
猩紅的忘川河、刺骨的陰風、滿山獠牙潰爛的野狗、鐵嘴鷹鈎的金雞、悲鳴讓他聲淚俱下的望鄉台,還有那無數雙從黑暗中伸出的鬼手。
他記得自己被拖進幽冥的最深處,魂魄被關押在地府,卻在最後一刻看到一道金光劈開黑暗那是徐雲飛的劍。
“師父”他嘶啞地開口,聲音像是從裂縫裡擠出來的。
徐雲飛回頭,走過來時,他微微擡了下手,示意他别動。當徐雲飛伸手将李文傑扶起時,讓李文傑的胸口猛地一窒,自己的手腕上纏着一道刺目的血痕,那是捆魂索勒出的傷。
李文傑掙紮着撐起身子,卻在看到床頭擺放着鎮魂銅鏡,瞬間僵住,鏡中的自己面色慘白,但瞳孔裡卻有一絲生氣,而鏡中映出的徐雲飛,鬓角發白,眉心的命火紋已經黯淡了幾分。
“師父,你”李文傑的指甲摳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他想起曾經那個愛喝酒喜歡沒大沒小的師父徐雲飛,卻為了自己‘焚命過陰’這可是要以十年陽壽為柴,燒魂為引,硬闖陰間搶人,留下的後遺症。這個在他窘迫無家可歸收養自己的人,竟為了李文傑燒了命。
李文傑再也壓制不住内心,抱着徐雲飛大哭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