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大樓如同蟄伏的巨獸,在夜色裡投下濃重陰影。徐雲飛跟安保人員交談過程中了解到,最近兩天有許多人都在打聽樓内的詳細情況,因對外說,大樓中有不法分子,但還是會有有極個别的人,想偷偷潛入大樓探探究竟,最終都被民警和安保人員發現,孟陽孟局長交代過,如果有潛進樓内的,隻要是跑出來的全部拉去隔離,而想進入樓内的人,隻有孟局長同意才可以進入。
三人跨過警戒線,徐雲飛放慢腳步,沖着大門處仰了一下頭,示意王摘星和李文傑走在前面,王摘星推開旋轉門發出令人心慌的吱嘎聲。
剛一走近,一股夾雜着血腥與腐朽的惡臭撲面而來,幾乎令人窒息。一樓商場大廳内一片狼藉,斷裂的大理石柱、翻倒的前台櫃、滿地的玻璃碴和已經凝固發黑的血污,無聲訴說着兩天内的慘烈。
“嗬嗬”
低啞的吼聲從幽暗處傳來,帶着嗜血的貪婪。三個僵硬的身影搖搖晃晃地,出現在王摘星和李文傑眼前,借着手中電光的邊緣,可以看出,它們曾是這座大樓的員工,深藍色的制服被撕扯得支離破碎,肩章歪斜地挂着,染着黑紅血漬。防暴腰帶松垮但依舊堅守在已經不屬于它職責的崗位,肩膀上的對講機已碎裂,而半截電棍插竟插在保安僵屍的顱内,猶如最後的權威被折斷。
領帶松垮地勒進潰爛的脖頸,西裝口袋裡的鋼筆紮穿了自己的肋骨。手中仍攥着一本文件,生前重複着永遠做不完的報表。工牌還挂在胸前,照片上的笑臉和如今腐爛的面孔形成詭異對比,像是對生前牛馬人生的最後嘲諷。
熒光橙馬甲完整地在佝偻的軀體上,被抓破的橡膠手套黏連着腐肉,露出血污的指骨,仍僵硬地握着拖把,腰間挂着一大串鑰匙,随踉跄的步伐發出叮叮當當聲,仿佛在尋找下一個需要打掃的辦公室。
它們每個生前都在被體制束縛,死後卻依然被職業特征禁锢,熟悉的人生日常被徹底颠覆,職位的安全感被連根拔起,有時候活着的人,是否也是某種意義上的行屍走肉呢?
“一個不留。”一抹殺意在王摘星的聲音裡,冰冷得像寒冬裡的風雪,右手早已按在噬魂刀鞘之上,鞘中傳來細微的嗡鳴,仿佛噬魂刀嗅到了邪祟的氣息而興奮的戰栗。
“等不及了!”李文傑更是興奮,仿佛即将要斬殺的是殺父仇人,手中的雷擊桃木劍柄處早已畫滿雷文,隐約可見紫色電光閃過。
“動手!”徐雲飛低喝,聲音依舊沉穩,盡管面色在昏暗的光線下仍有一絲不尋常的青灰,正是不久前的屍毒,在隐隐作痛。
三具僵屍咆哮着撲向站在前面的王摘星和李文傑,動作雖然僵硬,卻帶着一股死氣的蠻橫。
王摘星眼中厲色皺起,身形一閃不退反進,噬魂刀出鞘時,一道幽色的弧光,刹那間撕裂黑暗,如同半輪月亮憑空閃現。刀鋒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斬裂發出尖銳的嘶鳴聲。沖在最前的保安僵屍,在一瞬間,脖頸處一道平滑無比的血線浮現,那顆猙獰的頭顱斜斜飛起,落地的同時,頭顱上剩餘半截電棍因重力撞擊全部插進頭顱。無頭的屍體搖搖欲墜的前沖兩步才轟然栽倒。
與此同時,李文傑單手結印,雷擊桃木劍随着一道雷光,破空而出,直奔穿着西裝的僵屍腰腹,不知是雷還是劍,将他幾乎攔腰劈斷,腐爛的内髒‘嘩啦’地一下,淌了一地,上下各半的身軀仍耷拉,邁着僵屍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