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徐雲飛身體突然蜷縮成一團,就好像離開水的魚兒那般,劇烈痙攣,臉上的青黑之氣瘋狂向外湧動、面部表情扭曲,痛苦的掙紮着,他皮膚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呈現出駭人的紫黑色,就像無數扭曲的蚯蚓在四處亂爬,這時,一股更加濃郁且令人作嘔的屍臭氣,從他全身的毛孔散發出來。
這痛苦的過程,持續了整整半個小時。王摘星和李文傑死死按住徐雲飛,額頭上青筋暴起。終于,徐雲飛身體猛地一松,再次噴出一大口比之前更加腥臭且粘稠,就像瀝青那般的漆黑毒血。
随着毒血被逼出體外,徐雲飛的臉上、脖頸上、手臂上那些恐怖的青黑色,像退潮一樣迅速的消散,身上皮膚雖然依舊蒼白,但也算恢複了屬于活人的生氣。瘀滞眼神又重新變得清澈明亮,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陰冷死氣,已然消失無蹤。
徐雲飛長長的深深的喘息了一口,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溺水者重獲新生。開眼緩緩睜開,看着眼前兩張布滿血污卻寫滿了關切的臉,徐雲飛嘴角艱難的扯出一個劫後餘生的微笑:“成了,放心吧。”但他又笑罵道:“臭小子,剛剛差點讓你給憋死,你捂着嘴,我能理解,捂着鼻子幹嘛?”
王摘星尴尬的撓了撓頭:“我不是怕你噴出來嗎!”
李文傑一臉陰損道:“師父,我懷疑摘星是公報私仇!”
“你”
第一縷晨曦的金光,像利劍那般刺破雲層,透過明氏大樓千瘡百孔的窗戶,斜斜地照射進來。光柱中,無數細小的塵埃随着光在緩緩舞動。
光芒驅散了酒店大廳内的最後一絲陰冷,落在三人身上,一夜中。久違的暖意,他們站在堆積如山的僵屍殘骸,還有污穢的黑血之中,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長。
王摘星默默将噬魂刀收入刀鞘,那深紅的血紋終于歸于沉寂。李文傑甩了甩酸脹的手臂,将殘缺的雷擊桃木劍收回包中。徐雲飛強撐着膝蓋,慢慢的站直身體,體内殘餘的虛弱感在溫暖的陽光下好似也消散了幾分。
三人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彼此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所有的疲憊、傷痛、還有劫後餘生的慶幸,都在這晨曦中沉澱。
師徒三人互相攙扶着,腳下踩着粘稠的黑血殘肢,一步步,走向被晨光照亮的大廳出口。身後,是散發着無盡惡臭與絕望的明氏大樓。身前,是逐漸蘇醒的都市,車流聲隐約傳來。
天,亮了。
回去的途中,徐雲飛處于半昏迷狀态,李文傑已經沉沉睡着,王摘星開着車,眼皮已經上下打架了,但仍然強撐着,終于,在十五分鐘後,車子停在了呂祖觀大門前。
張明哲在大門前早已等候,他搓着手來回踱步,看見王摘星的白色suv,趕忙上前迎接,可看到住持師父已經陷入昏迷,焦急的問道:“摘星,師父這是咋了?”
王摘星拖着沉重的身子,無力的回答:“扶師父回去休息,之前中了屍毒,現在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