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是呢?”弓梓喬歪着脖子發出“咔咔”的脆響,腦袋像斷線木偶那般,耷拉在肩上:“霜,我喜歡你的眼睛。”突然她停止了所有面部動作,連最基本的呼吸起伏聲都消失了,就用那雙流着血淚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小霜,前邊還帶着酷似孩童般的疑問,可嘴角咧着,眼輪匝肌完全不動,整張臉像蠟像般凝固。
舌頭頂着上颚發出濕哒哒的聲音繼續說着:“霜,我肚子裡有個聲音,它每天都在敲門”聲音卻甜膩得滲人:“我們是閨蜜呀?霜!你忘了?你想殺我的那天,我就是用,你現在看我的眼神,看着你的?”
沈小霜的腦海轟然炸開。被忘卻的記憶裡,她将一枚銅錢從一個男人手中接過,轉身又給了喬喬,稱這是護身符,後來喬喬流産,而自己滿手是血,喬喬躺在血泊中。
可那明明是一場夢啊!
弓梓喬突然尖聲吼道:“想起來了就把眼睛給我!”她的臉,瞬間變的恐怖至極。
沈小霜像是回過神一樣,突然掉頭就跑,可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被一隻骨瘦如柴毫無血色的手,抓住腳踝,她驚恐的回頭看着:“喬喬,你你想幹嘛?”
弓辛喬張開血盆大口,一排排疊放的牙齒,猛然咬在沈小霜的腳踝“咔嚓——”腳踝被硬生生咬斷,滿是鮮血的口中混合,骨渣與碎肉在疊放的牙齒中咀嚼。沈小霜疼的滿地打滾。
就在沈小霜即将承受不住這種驚吓和痛苦,她以為自己要被弓辛喬,活生生啃咬至死的時候。
一道熟悉包含不屑聲,在沈小霜耳邊響起,眼前病态的弓辛喬如鬼魅般消失,那聲音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那沙啞的聲音依舊帶着洞穿一切的力量,發出胸腹共鳴的回響,讓沈小霜渾身顫抖:“你心術奸邪,行事乖張,虐害昔日好友,口舌造業,不僅淫亂還縱欲其夫,因果輪回,必遭報應,今日之事,定是你來日之果”聲音漸漸散去,畫面一轉。”
沈小霜被拉回現實,街道上,她癱坐在地,淚眼婆娑樣子,讓周圍看熱鬧的男性都為之動容,無暇抛媚眼的她,忽然起身,帶着眼角驚恐過後的淚痕,正準備就逃跑時。似乎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正盯着自己,她回頭時,便發生之前與馬桂榮對視的那一幕!
剛剛的畫面,到現在還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馬仙堂内。
裡屋的門簾被掀開,王摘星探出頭來,咂了咂嘴巴,臉上帶着一絲鄙夷看了門外一眼:“師父,這個女人的心可毒!”
馬桂榮緩慢的吐出一口濁氣,之前那股淩厲的氣勢早已如潮水般退去,眼裡也恢複了往常的平靜,且帶着一絲疲憊。
馬仙堂外,夕陽的餘光将天空染紅成一片,紅光沉甸甸地壓在瀝青的馬路上。
沈小霜高跟鞋那倉促的“咔哒”聲徹底消失,街邊隻剩下車水馬龍聲。
王摘星沉默了一會兒,看着馬桂榮的身影,臉上忽然又挂起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湊近兩步:“不過,師父,你剛剛拍桌子那一下‘啪’地一響,再加上,今天您請的鬼仙,不是清風,應該是煙魂!”王摘星頓了一下:“師父,為什麼你這次要請鬼仙呢?”
馬桂榮擡了擡眼皮,端起旁邊小茶幾上保暖壺,打開蓋子并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水道:“我還沒問你呢?這麼久才沒回來一次,你小子是皮癢了?要不也給你試試?”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心虛。
王摘星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迅速的跳開,誇張地捂住自己的耳朵,連連擺手:“别别!師父我錯了,錯了。上回怕你扯我耳朵,嗡嗡響了好幾天,才好!”
馬桂榮嘴角輕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