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
馬桂榮領着二人在附近的早市瞎溜達，早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吆喝聲此起彼伏。她慢悠悠地走在二人後面，手裡盤着兩顆小璃送的桃核，閑逛之餘，眼睛的餘光始終沒離開前方鬧騰的王摘星和小璃。
小璃撒歡的樣子除了土，還有一股子憨勁兒，六條尾巴雖然被障眼法隐藏起來，但那股子興奮勁兒卻怎麼都藏不住。她一會兒撲到賣調料的攤前眼巴巴地瞅着一麻袋的冰糖的糖塊，一會兒又蹲在賣魚攤的大桶邊兒，伸手就想用爪子勾水裡的大草魚，被王摘星一把揪住後衣領拎了回來。
“小璃。你要再亂跑就把你拴在褲腰帶上！”這句話完全是從王摘星的牙縫裡擠出來的，恨的他咬牙切齒。
就在吵吵鬧鬧的間隙，小璃忽然停住了腳步。她直勾勾地盯着不遠處的一個古玩地攤，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王摘星察覺到異樣，順着小璃的視線看去，隻見地攤旁站着許多看熱鬧的人，但唯獨一個女人格外紮眼。
那女人身形消瘦，穿着素雅的米色連衣裙，過肩的黑發松松挽在耳後，露出一張蒼白清瘦的臉。細框眼鏡下，是一雙帶着青黑眼圈的眼睛，眼神渙散，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她手指修長，卻總是不自覺地輕顫，指尖微微發白，像是攥着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最引幾人注意的是，她腳下的小白鞋，沾着未幹的泥水，仿佛曾在雨裡走了很久。
而馬桂榮，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王摘星和小璃身旁，手裡的桃核也停止了轉動。她眯起眼睛，嘴角帶着猜疑一側上堯：“這女人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水味中，混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腐朽氣息，像是從古舊的書籍或者更久遠的東西上沾染來的。”
小璃毛茸茸的耳朵在障眼法下猛地豎起，她壓低聲音道：“師父，她身上有東西？”
馬桂榮不動聲色地搖搖頭：“很像，我先去确認一下！”她緩步走上前去。
“喲，這硯台怎麼賣？”馬桂榮随手拿起地攤上的一個看似古董的硯台，目光卻落在女人身上。
女人似乎這才注意到身旁有人，微微怔愣，随即勉強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這位姐姐，不好意思，我不是這的攤主。”她的聲音輕柔，帶着幾分氣弱，像是很久沒有大聲說過話。
“嗨，瞧我這眼神。”馬桂榮笑了笑，順勢搭話：“大妹子，你也喜歡淘古玩啊？”
“嗯~算是吧，就是偶爾看看。”女人攏了攏耳邊碎發，手指有些微微發抖：“我是教書法的，有時候會找些老物件找找靈感。”
馬桂榮了然的點點頭，目光掃過女人蒼白的臉色和憔悴的神情，假裝随意地問道：“臉色不太好，最近睡得不好？”
女人一怔，眼神閃爍了一下，苦笑道：“嗯！是有些失眠，總是做夢。”